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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3页）

&esp;&esp;一声王令，平洲的城门关上了，紧接着百花巷内被翻了个遍，小鱼住处也不能幸免。好在荣灏去时，已经人去楼空，但是潘逸见到众兵捣腾他的桃花源，心中五味杂陈。

&esp;&esp;团花纹样的妆奁是小鱼最喜欢的；院落里的木槿是他们一起种的。

&esp;&esp;痛多于恨；恨多于惧；惧多于喜……他似被无形的线几番拉扯，心几乎要被吊出嗓眼，见他们一无所获，他欣喜万分，可这满地狼藉，就如碎镜，踩在上面扎肉刺骨。

&esp;&esp;“抓到那个贱人，我非掐死她不可！”

&esp;&esp;荣灏咬牙切齿地骂道，不用猜也只这人是谁。潘逸担心起小鱼的安危，不知她能否逃过这场劫。

&esp;&esp;闹腾半天，没有抓到阿妩，荣灏不过眼花，看错了人。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经他这番胡闹，潘将军难免不悦。之后，荣灏也亲自向他谢罪，并说了原由。当然，他不会说在抓逃婢，只道有人害了婉儿，身为人父，他得为女儿作主。潘将军听后也不好意思责怪。

&esp;&esp;终于等到夜深，城门依旧守卫重重，几队巡逻兵如网交织。潘逸趁换守之时，小心支开守门小官，悄悄打开北门。一鬼祟人影从门缝穿过，同潘逸一块儿溜出了平洲城……

&esp;&esp;☆、我是大大转折的

&esp;&esp;夜中的戈壁似裹上层银纱，连绵万里。两行轻浅的足印落在月下，追着满天星子向北而去。

&esp;&esp;弯过一处沙壁，足印停下。静谧无声的夜中响起马儿打鼻之声，不轻，可转眼就消散在无尽风沙中。

&esp;&esp;四下无人，小鱼终于摘去遮颜的帽兜，仰起头看向他。月华之下，那双眸亮过星辉，一触到他的墨瞳又化作秋水。潘逸听到它在说话，说舍不得他，又说必须得走。悲从中来，潘逸一把将她拥到怀里，卡紧她的身子。

&esp;&esp;“别走……求你，别走……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别走……”

&esp;&esp;他含泪哽咽，软了脊梁。小鱼埋首入他的胸前，闭上眼抿紧了双唇。

&esp;&esp;投下的石影遮住了她的神色，潘逸看不透，他抖得厉害，一次又一次地收紧双臂。或许她不知，她已早成了胸中骨、肉里筋，一旦抽走必当痛不欲生。

&esp;&esp;可是，小鱼的心硬得就如这千年石壁，不管他如何恳求，她定是要走。潘逸想狠下心，但话到唇边又成了软弱无力的乞。

&esp;&esp;“小鱼，他不知道你在这儿。你若是留下，他定找不着你。”

&esp;&esp;小鱼摇头，攀着他双肩的手渐渐垂下。她含胸垂首不敢看他，眼里藏着泪，明明舍不得，最后却还是说：“我得走了。”

&esp;&esp;几番拉扯，她还是抽身离去。胸前的暖意瞬间无踪，潘逸害怕至极，忙不迭追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铁了心般地道：“我陪你一起走！”

&esp;&esp;小鱼愣了下，眼中不经意地露出一丝欣喜之色，潘逸恰巧抓到了，以为她定是愿意。可惜只过片刻，小鱼再次摇首，话到嘴边一声叹。

&esp;&esp;“你怎么能走？这座城、你的家人，你都舍得吗？”

&esp;&esp;字字如针，刺上心头。

&esp;&esp;潘逸蹙起眉头，摆在眼前的题，难解。

&esp;&esp;他走，家中老父老母怎么办？他走，这摇摇欲坠的城怎么办？他走，潘氏千年英名又该怎么办？

&esp;&esp;他不能走。心中尘埃落定。

&esp;&esp;见到他的犹豫，小鱼笑得无奈，她在眼里藏了许多话，让他去想、让他去猜。她不禁松开他的手，依依不舍地剥去那层黏附，而这次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没再握上、没再拦她。

&esp;&esp;上了马，裹起头纱，小鱼回眸，莞尔而笑。

&esp;&esp;“我说‘我喜欢你’是真心话。”

&esp;&esp;潘逸仰头，极认真地看着她。

&esp;&esp;“我说‘为你不娶’也是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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