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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第3页）

&esp;&esp;他又看了看月色，坐在棺木边上，把铜镜掏出来，照着棺木。

&esp;&esp;铜镜无声无息，棺木也无声无息。

&esp;&esp;张子蕴举了足有一个时辰，才慢慢放下。

&esp;&esp;“混帐狄人巫师。”他低声说，“又骗我。”

&esp;&esp;他把铜镜放入怀中，想了想，笑着说：“不过，万一是真的呢？”

&esp;&esp;拍了拍那棺木，他絮絮地开口说话：“买镜子花了三两银子，是你徒弟唐鸥孝敬我的。你看到没有？他如今成材了，了不得……”

&esp;&esp;月过中天，张子蕴才说得累了。他年纪也大了，许多年前伤到的喉咙越来越糟，所发出的声音也嘶哑难听。他倚在棺木上，沉默片刻，又抓起那铜镜，仍旧照着棺木。

&esp;&esp;“……真是骗我的。”他低声笑道，“那巫师真是，坏得很。”

&esp;&esp;

&esp;&esp;中元节当夜。少意盟。

&esp;&esp;“你在做什么？”走经盟里的桂花树，林少意抬头问。

&esp;&esp;“普渡无主孤魂。”李亦瑾说。

&esp;&esp;“你已经不是和尚了。”

&esp;&esp;“多谢提醒。”李亦瑾跳下树，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这是？”

&esp;&esp;“给阿澈的。”林少意说，“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esp;&esp;惯常的祭祀已经结束，这是林少意执意要另做的。两人在树下将吃食一一摆开，忽听一旁灌木中传来怪声。李亦瑾在灌木之中，拎出了辛重。

&esp;&esp;“怎么不睡觉？”

&esp;&esp;辛重看看他，又看看林少意，冲林少意伸出手：“林哥哥。”

&esp;&esp;林少意蹲在地上，没有回应他。

&esp;&esp;辛重收回了手，神情怯怯。这两日不知为何，少意盟里很多人都不理他，他不明所以，只觉得害怕，这才偷偷溜出来找林少意和李亦瑾。

&esp;&esp;李亦瑾把他抱起，走到林少意身边。辛重看着桌上小碗小碟与蜡烛，目光好奇。

&esp;&esp;“这些都是给一个姐姐的。”李亦瑾低声说，“一个你没见过的姐姐。”

&esp;&esp;辛重吸了吸鼻涕：“好看吗？”

&esp;&esp;“好看极了。”李亦瑾平静说道，“武艺和你林哥哥不相上下，是个十分厉害的女侠。”

&esp;&esp;“她还没来吗？”

&esp;&esp;“来不了了。”

&esp;&esp;“她去哪里了？”

&esp;&esp;李亦瑾看着辛重，慢慢道：“她死了。”

&esp;&esp;辛重不知何谓“死”，仍愣愣问道：“‘死’是什么？”

&esp;&esp;林少意已经站起，看着辛重：“‘死’是不好的事情，很痛很痛。”

&esp;&esp;他终于理会自己——辛重立刻忘记了好看姐姐和“死”的事情，连忙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双手托着递给林少意。

&esp;&esp;林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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