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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1页）

&esp;&esp;但他的手指暴露了他。如果他的手指头再老实一点，她就要相信她嫁的是一个正经人了。

&esp;&esp;正经人又说话了：“你要嫌累不想去窗前看星星，我抱你去床上看，那儿也能看得清楚。”

&esp;&esp;

&esp;&esp;费霓并没有在床上看到星星，但她也不想专门开窗去看。

&esp;&esp;不知为什么，解扣子总是比系扣子更快。原本笨拙的手指一旦去解扣子马上变得灵巧起来。

&esp;&esp;没一会儿，她手腕上的表带都除了，那是她身上最后的饰物。

&esp;&esp;“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esp;&esp;费霓嗯了一声，她以为是昨天那样的要求。

&esp;&esp;她伸手要去关灯，方穆扬握住了她的手指，“我想看得更清楚一点。”

&esp;&esp;不知是怕费霓不明白还是怎样，方穆扬又把刚才的意思表达了一遍：“让我仔细看看你。”他说的很直接，因为直接反而没有一点那方面的成分。

&esp;&esp;费霓去扯被子，“那些画你还没看够么？”

&esp;&esp;“什么画？”

&esp;&esp;“箱子里的那本画册。”多的是不着寸缕的人。

&esp;&esp;费霓误会他了，那本画册是他上小学的时候爬到家里书房顶柜翻出来的，翻了几页自以为拿到了自己父亲的把柄，当面威胁他爸，要求他爸马上给他买一双球刀鞋，否则他将在家庭会议上揭穿他道貌岸然的本质……老头子听了逆子的威胁，顷刻丧失了风度，当面就骂，孽障，亏你还学画画，画人体是绘画的基础，不懂人体你画个屁的肖像画。说罢就要打这个不学无术的混账，方穆扬逃得快，免此一打。画册自此也变成他的了，理由是既然画人体是绘画的基础，他也要学学。

&esp;&esp;他当时并没有学，画册藏在床底上吃了很长时间的灰。他是下乡之后，才意识到打好基础的重要性的。只是那时候画册已经在费霓那儿了。

&esp;&esp;方穆扬把这件事玩笑似的讲给费霓听。

&esp;&esp;没想到费霓的重点完全偏了：“你爸经常打你？”

&esp;&esp;“也没有经常。”大部分时间都是想打而打不着。即使小时候被打对方穆扬是家常便饭，但他也知道打孩子并不是件普遍的事情，不去看其他家，他自己的哥哥姐姐就从来没挨过一次打。这倒不是因为偏心，像他兄姐那样的好孩子，他爸还要去打人家，简直是没有人性。

&esp;&esp;费霓把偷画册的事和方穆扬以前跟她借钱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esp;&esp;“你爸不会因为这个才把你送去住校的吧。”

&esp;&esp;“好像是吧。你这么早就关注我了？”

&esp;&esp;“谁关注你了？”费霓想，这么久了，他大概把跟她借钱的事情给忘了。

&esp;&esp;方穆扬去扯费霓的被角，“你不是已经答应了么？”

&esp;&esp;“我不知道是这个。”

&esp;&esp;“那你以为是什么？”

&esp;&esp;“你还是去看画吧。”

&esp;&esp;方穆扬拒绝了费霓的提议：“相比艺术，我更喜欢活生生的人。”

&esp;&esp;一语双关。

&esp;&esp;他又说：“就算画上的复制品全都变成真迹，堆满整个房间，也不如现在，你在我旁边。要是哪天我快死了……”

&esp;&esp;“你说的都是些什么？”

&esp;&esp;“真话都听不得吗？那我说假话？”

&esp;&esp;“真的假的我都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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