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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1页）

&esp;&esp;“方怀，你在哪里？”

&esp;&esp;“不要挂电话。”

&esp;&esp;地下停车场内，水位上涨，污水已经没过了鼻子，他不得不屏住呼吸，踩着水浮出水面，体力迅速流逝。方怀看着手机上最后3的电量，说：

&esp;&esp;“我……”

&esp;&esp;电量又减少了，现在是2，手机提示他还剩二十秒将自动关机。

&esp;&esp;方怀闭上眼睛。

&esp;&esp;他耳边，汹涌的潮水声忽然消失殆尽。他鼻端嗅到了夏夜晚上夹杂着水汽的桂花香，那短暂的一秒被无限拉长，他甚至来不及去思考别的什么。

&esp;&esp;他弯了弯眼睛，对着手机说：

&esp;&esp;“叶于渊，祝你一生平安喜乐。”

&esp;&esp;“……再见。”

&esp;&esp;他很喜欢‘平安喜乐’这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喜欢，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祝愿。

&esp;&esp;“方怀！”

&esp;&esp;那头男人的声音几乎是失态的，因为手机关机，尾音骤然中断。

&esp;&esp;最后2的电量消耗殆尽，手机屏幕熄灭，水位上涨到几乎要触及天花板，所有的空气被一一掠夺走。

&esp;&esp;方怀在水下，眼睫一点点垂下来。他面上窥不见惊惶的神色，倒灌进停车场的海水从鼻腔与口腔里涌入，所有的意识都尽数远离。

&esp;&esp;也就是在意识彻底消失的前一秒，方怀忽然意识到——

&esp;&esp;有人在水底，拥住了他。

&esp;&esp;方怀最后睁了睁眼睛，撞入一双漆黑的眼瞳。那人唇角抿紧，他面色严肃甚至苍白的，怀抱却温热无比。他拥着他，向水面上游去。

&esp;&esp;因为呛水，最后一丝空气也消耗殆尽，所有意识都模糊极了。

&esp;&esp;男人的动作忽然一滞。

&esp;&esp;他沉默地注视了方怀半晌，手指蜷紧。片刻后，他俯身，垂下眼眸……

&esp;&esp;他动作不太熟练地吻上少年的唇畔，将氧气辗转渡给他。

&esp;&esp;“……”

&esp;&esp;汹涌的水声一瞬间安静。

&esp;&esp;喵喵喵喵

&esp;&esp;一片漆黑中，有微弱的火光亮起。

&esp;&esp;入口已经被完全堵住，只有一点点水珠渗出，鼻端能嗅到混着铁屑味的潮气。方怀闭着眼睛，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冷——衣服全都湿透了，贴着皮肤，凉意一点点渗到骨头里。

&esp;&esp;忽然那一阵寒冷又都被驱散。

&esp;&esp;贴着皮肤的湿衣服被褪下来，那股温热的光亮凑近他，将皮肤上沾着的水一点点烘干。那个人的动作并不熟练，笨拙又小心翼翼帮他套上了一件烘干好的衣服。

&esp;&esp;那一件衣服明显不是少年的尺寸，袖口直接盖过了手指，下摆长到大腿根，让他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esp;&esp;方怀身材并不羸弱，经常性的锻炼让他有一副修长有力却不夸张的好身材，瓷白的皮肤，腹肌薄而分明，穿起白衬衫和马靴时尤其像骑在马上英俊又夺目的贵族小公子。

&esp;&esp;“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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