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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sp;&esp;“方先生，您好，怎么了？”

&esp;&esp;“方建国死了。”方怀说。

&esp;&esp;他的神情平静，说完最后一个字，脸上透出些茫然。

&esp;&esp;“啊……”

&esp;&esp;护士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esp;&esp;刚成年的少年，身量高挑瘦削，头发微卷，俊美得有几分不驯。他平时是爱笑的，此刻却不笑了。

&esp;&esp;他沉默着。

&esp;&esp;初夏灰蒙蒙的光线照来。

&esp;&esp;方怀垂下眼睑，过了许久，低声问护士：

&esp;&esp;“做什么可以‘站的很高，被很多人看见，被很多人喜欢’？”

&esp;&esp;“也许，”护士试探着回答，“当明星？”

&esp;&esp;

&esp;&esp;方建国的葬礼很简单。

&esp;&esp;没有亲朋吊唁，牧师握着十字架念完悼词，小诊所的医生与护士挨个放上花。

&esp;&esp;方怀从头到尾都很平静。

&esp;&esp;他没哭，甚至没有感觉到撕心裂肺的悲伤，表情连带内心都是彻头彻尾的空白。

&esp;&esp;处理完所有事情，方怀回到两个月没回的乡下小屋子，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

&esp;&esp;方建国提前订好了机票，明天的飞机回国，在海市转火车去南市。

&esp;&esp;“我要，”方怀敲了敲脑袋，感觉今天思维有些迟钝，自言自语，“我要收拾一下行李，对，行李。”

&esp;&esp;方怀站起来，拿起桌面上的收音机，把相框拆掉、相片塞进包里，又拿上两件衣服。

&esp;&esp;他打开柜子，忽然发现一瓶藏在角落的红星二锅头，下意识一皱眉，回头指责：

&esp;&esp;“方建国，你——”

&esp;&esp;这话戛然而止。

&esp;&esp;暮色从小格子窗里一点点透进来。

&esp;&esp;方怀把那瓶酒拿在手里，又松开。

&esp;&esp;他渐渐红了眼眶。

&esp;&esp;一周后。

&esp;&esp;南市，城乡结合处。

&esp;&esp;方怀拿一个一次性塑料瓶，在洗手的水龙头下接了点自来水喝。

&esp;&esp;飞机连带着火车，接连着一周的辗转，他这才回国、到了南市。沿海的发达城市，火车站一瓶水就要四块钱。

&esp;&esp;方怀喝不起。

&esp;&esp;他喝完，随手把瓶子捏扁，握着粉笔在地上写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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