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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1页）

&esp;&esp;时间……时间应该是关原合战后，丰臣秀吉势力被彻底铲除，德川幕府从此建立。

&esp;&esp;（如果这是真的，该是一个怎样可笑的、虚无的存在啊。）

&esp;&esp;他的头被武将们按在地板上，只听见那折扇轻击在手心的声音。一下一下，嗒。嗒。嗒。

&esp;&esp;那老人握住了扇柄。

&esp;&esp;（从今日起，为我卖命吧。）

&esp;&esp;（弃用往日之名，断却往日之事。）

&esp;&esp;（由我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康，赐名于你——）

&esp;&esp;“——虚……！！”

&esp;&esp;松阳被猛然惊醒。火焰舔舐树木的噼啪声，热风吹倒房屋的轰隆声，大批奈落往这边赶来的脚步声，就像一个密封的瓶子被拔了瓶塞，紧锣密鼓地灌进他的大脑里。

&esp;&esp;时间是两百年后的现在，地点是长门萩城东郊的松本村。面前这个喉咙被刺穿、声嘶力竭的人呢？松阳使劲去想，终于想起，这是自己天照院奈落的一个部下。

&esp;&esp;从他看到吊在村口那一排尸体时，他的意识就完全断片了。自吉田松阳诞生到现在，头一次出现虚完全压制松阳的情况。

&esp;&esp;他已经在这个村子生活了5年了。

&esp;&esp;村子唯一一家零售店的老板叫山田一郎，去年生了第二个孙女，取名叫铃子，老板还抱来给他看，说如果可以，希望以后能让松阳教她写字画画，培养出一个才貌双全的大美人。

&esp;&esp;经常会跑来敲门的货郎叫藤原智也，他常年在州内到处辗转兜售货物。因为村塾里孩子多，有时就算货箱沉重，他也会记得给松阳多带些糖果。

&esp;&esp;神社旁边的中村一家，家中的小儿子贤人是他的学生，跟银时关系很好，他没收银时的小黄书时，背面写着的常是贤人的名字。现在他们一家连人带狗都被屠尽了，奈落找不到足够的绳子，就解了他们的腰带挂在脖子上，把他们一齐吊在村口。那名被他击杀的奈落，就是在绑好腰带从支架上跳下来时，被他——被虚，一刀刺穿喉咙的。

&esp;&esp;松阳提着刀站在血水中，连一句“为什么”都问不出口。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由自己一手创立的天照院奈落，是怎样一支暗杀部队。

&esp;&esp;奈落取自佛经的“那落迦”，本意是永不能解脱的无间地狱。凡在此间的生灵，将无限次重复挣脱黑暗而又坠落的恶劫。

&esp;&esp;喜欢给万事万物取名的德川家康说：

&esp;&esp;（是个跟你多么相配的地方啊，虚。）

&esp;&esp;带着斗笠、拿着僧仗的奈落们包围了他所在之地。火光里的人影密密麻麻，却一时无人敢动手。

&esp;&esp;“虚，吾等劝你乖乖受俘。

&esp;&esp;“天照院奈落始创之初，就曾受家康公密令，一切唯首领是瞻，千秋万代，绝不动摇虚首领位置；然首领一旦叛逃，天照院奈落将倾城而出，不论付出多少代价，清除首领留存世间的一切痕迹，并将首领带回天照院受审。

&esp;&esp;“若不想再祸及无辜，劝首领还是就此罢手，吾等也好领命交差。”

&esp;&esp;火光里的男人看上去怔怔的，似乎是第一次听说这密令似的；过了一会儿，手又似乎松了些，长刀滴血的尖端抵在了地上。

&esp;&esp;稍近些的奈落微微松了口气。正要上前拿人，那男人抬起眼眸，眸色却已经与从前不同；是某种更接近于兽类的红瞳。

&esp;&esp;他问：“今日来了多少人？”

&esp;&esp;他的语气和措辞都与先前稍有不同，比起谈吐温和的吉田松阳，更偏向于奈落们熟悉的首领。出于对旧主的忠心，跟随虚出生入死多次的一个奈落答道：

&esp;&esp;“先锋部队，共计78人。”

&esp;&esp;男人一时忍俊不禁似的，低声笑了。他将刀执了起来，指尖仔仔细细抚过刀背，动作颇为缱绻怀念。

&esp;&esp;他轻声道：

&esp;&esp;“区区78人，就敢来与我——与虚对抗？”

&esp;&esp;——

&esp;&esp;高杉就知道有些事情一定不对劲。

&esp;&esp;那个白痴天然卷，不知道老师悄悄跟他说了什么，他居然就真的听话让老师一个人离开？

&esp;&esp;不想在无谓的争执上浪费时间，少年冷眼看着银时跟那大爷扯什么邀请他们一同回乡探亲，穷尽一切手段不让那几个人回村，随口找了个解手的理由，就带着刀朝村子方向追了过来。

&esp;&esp;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看到的居然是如此接近地狱的景象。

&esp;&esp;从一开始，他就猜想吉田松阳的刀法如此厉害，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村塾教师。

&esp;&esp;孤傲如他，原本就很难全心全意跟随一个人，也正因为这份桀骜不驯，才让他与家中保守的武士道完全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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