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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1页）

&esp;&esp;温鸾瞧着这对夫妻灰头土脸的离开，微微抬起头：“老夫人……”

&esp;&esp;“他爹，自从得知三郎实际在皇城司做事后，就吓得成日缩在院子里不肯出来走动。前几日三郎出事，他甚至还害怕地跑到我跟前来，说什么要分家，若是不分家，就把三郎逐出去，省得日后出事祸害了自家人。”

&esp;&esp;李老夫人招呼温伯诚夫妇坐下，与温鸾继续道，“他一贯不是胆大的人，要不然这些年也不至于还混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生出这种想法。”

&esp;&esp;温伯诚与顾氏面面相觑。

&esp;&esp;“我本想着，若是三郎能活着回来，老大要分家可以，那就彻彻底底的分。我日后就随三郎过活，我一把年纪了，可不怕什么祸害。结果呢，人还没回来，又听说三郎不光是皇城司的人，还是皇城司使，那胆小的家伙索性拉上汤氏躲出去了！”

&esp;&esp;老夫人越说越气，温鸾忙不迭斟茶，送到她嘴边。

&esp;&esp;李老夫人看她乖巧，如三郎所言瘦了一些，不禁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esp;&esp;她这把年纪的人了，哪还会看不出三郎的心思。

&esp;&esp;为着八娘，拼了两次不要性命都要赶过去救，就是心怀天下之人，都不定有这般勇气。

&esp;&esp;三郎是个好孩子，自小外柔内刚，要不然也做不到皇城司使这样的位置，却还能在人前当那个寻寻常常的国子监博士。连带着与宁王的关系，看起来都是君子之交。

&esp;&esp;可三郎是她亲自抚养长大的，这些年没动过的心思，一瞬动了，她身为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esp;&esp;只是……八娘的出身……

&esp;&esp;他若还是那个顾家的三郎君，是寻常的国子监博士，那又何妨。

&esp;&esp;可皇城司使，娶一个商家女，日后该如何在官场抬起头来……

&esp;&esp;李老夫人垂下眼帘，一下一下摸着温鸾的头：“你三表哥是个孝顺的，即便日后真因为皇城司的事……我也不怕最后陪他上路。只是为着他能好好的送我终老，我总是要为他考虑考虑，也不知……这永安城里现如今还有哪家身份显赫的小娘子能看得上他，搬出娘家来帮着撑一把腰。”

&esp;&esp;温鸾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老夫人心底叹气，面上却还是带着笑：“八娘年纪也不小了，你们夫妻俩也该忙活起来，这几年慢慢相看，有了合适的人选才好叫八娘同人小郎君相处相处。”

&esp;&esp;温伯诚乐呵：“是这个道理。盲婚哑嫁总归不好，我们也正有这个打算。”

&esp;&esp;温鸾头一次听见爹娘说这事，不由身子微僵，看见老夫人抿了嘴笑，不由低头：“我年纪还小，不急。阿爹……还是先忙活阿兄吧。”

&esp;&esp;李老夫人呵呵笑了起来，道：“你阿兄的品貌，只怕朝中不少大人正偷偷打量着呢。”

&esp;&esp;“是啊是啊，听我四弟说，刑部那儿就有位大人打听过我家那混小子。我估摸着，是该给混小子找起来了，门、〔九六〕正事

&esp;&esp;今日的风有些大，?尉迟善站在宫外，被风吹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esp;&esp;远远看到几个太监一前一后拥簇着顾溪亭走出来，他抬手抚了抚衣襟，?走上前。

&esp;&esp;还没开口说话，尉迟善先注意到了顾溪亭身上穿得官袍，袍角沾了大块的墨迹，看着就好像是……好像是遭了陛下的训斥。

&esp;&esp;尉迟善没再想，等顾溪亭走到面前，拱手行礼：“大人，温伯起招认了。”

&esp;&esp;顾溪亭嗯了一声。

&esp;&esp;尉迟善接着道：“据交代，?他最初的经营只有鹿县的几块田地和从前家里分的几个铺子。因为几个儿子结交了些好赌之徒，家里的妻妾又一贯娇惯儿子，钱还不上就偷偷变卖家产。他得知后，?已发现家中亏空厉害，为了能维持温家长房的颜面，?他便开始将家中铺子所卖的东西，以次充好，变动价格。尽管如此温家长房的收益还是日渐减少，?慢慢就有些入不敷出了。”

&esp;&esp;听他说这些，顾溪亭捏住手腕，?动了动拳头。

&esp;&esp;尉迟善继续说：“温伯起怕长房在凤阳被人嘲笑，怕抬不起头来，?就一直暗地里想办法搞点别的营生。可惜，?他天生就没有温家二老爷那样的经商能力，?私下做了几次生意，都血本无归。只是温家长房门面上的奢侈，一直没有断过。”

&esp;&esp;“打肿脸充胖子。”

&esp;&esp;尉迟善道：“是，?的确是打肿脸充胖子。可虚胖就是虚胖。要不然，他也不会想方设法借着女儿和季家次子攀上关系，就拼了命的想结这门亲。一个想为主子谋划，一个想攀附权贵，一拍即合。”

&esp;&esp;顾溪亭蹙眉：“他招认季成圭背后的人是谁了？”

&esp;&esp;尉迟善摇头，小声说：“未曾……”他看了看四周，道，“季成圭心机重，并不信任温伯起。从未与他主动提起过背后主谋的身份，温伯起问过，但季成圭奸猾，闻不出所以然来。”

&esp;&esp;季成圭的身份，不过也只是个地方官员，即便胆大妄为，那也不足以叫他敢没有缘由地铤而走险，不光买卖盐铁，还私囤兵器。

&esp;&esp;“那个盐商抓到了么？”

&esp;&esp;“抓到了。正往永安这边来，这次绝不会再出意外。”

&esp;&esp;季瞻臣的正妻出身盐商家。

&esp;&esp;历朝历代对食盐俱有极其严苛的管理。盐商各地都有，但想要售卖食盐，便必须经由朝廷允许，并在律法规定之处进行买卖。这些盐每一斤一两，都是有记录的。

&esp;&esp;因前朝曾因朝廷腐败，致使盐商可以随意抬高盐价，垄断市场，造成民间盐价高昂，百姓为吃一口盐，甚至只能卖儿卖女的地步。

&esp;&esp;所以，自大承开国，盐价经由朝廷统一恒定，盐商若要涨价，也不可高出买入价格的两倍，且必须笔笔买卖登记造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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