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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1页）

&esp;&esp;元墨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下，仰头长嚎起来。

&esp;&esp;卫子越皱眉：“元坊主，你这是干什么？”

&esp;&esp;元墨哭道：“此事大有内情，可是过于离奇，就算我说了，诸位也不会相信，我只知道，阿九定然也不愿大家去府衙！”

&esp;&esp;众人不由道：“什么内情？”

&esp;&esp;“实不相瞒，那日我去西山钓鱼，钓到一尾金色鲤鱼，每一片鳞片都放着毫光，十分美丽，我心有不忍，便把它放回水中。就在回程的时候，我看见一位姑娘倒在路边，她美丽非凡，却又失去记忆，我便把她带回红馆照料……”

&esp;&esp;卫子越怔住了：“难道那便是阿九姑娘？”

&esp;&esp;接得好！

&esp;&esp;“正是！”元墨暗赞一个，现编现卖，运起三寸不烂之舌，声情并茂，将一段“金鲤报恩”的奇情演绎得凄美动人，不单是卫子越等人听得两眼微红，就连路人都听住了。

&esp;&esp;一辆马车驶入北里，马车四壁玄底金漆，四匹黑马拉车，通体无一根杂色，在阳光下油光发亮。

&esp;&esp;即使是在豪富如云的北里，也很难看到这样华贵的车子。

&esp;&esp;然而这辆华车却被拥挤的人群挡住了去路，平公公下车看了看，躬身朝车内回道：“是那乐坊坊主，当街嚎哭。”

&esp;&esp;车内传来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外：“哭？”

&esp;&esp;

&esp;&esp;“应是干嚎。”平公公纠正措词。

&esp;&esp;马车内静了静：“嚎些什么？”

&esp;&esp;“这个……都是些胡话。”平公公道，“主子面圣累了，奴才这就让人开路，主子也好早些回去歇息”

&esp;&esp;里面没有动静，平公公等不到吩咐，不敢擅作主张，只好退回到车辕上，心里直犯嘀咕，从皇宫出来本应走相国寺回家，不知为何主子却要绕道北里。

&esp;&esp;车窗内，一只苍白的手掀起一角车帘。

&esp;&esp;阳光正好，人群中，年轻的坊主头发有些散乱，像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左臂有点僵硬，表情随声音起伏，或喜或怒，或乐或悲，变化万端。

&esp;&esp;“……就在这弥留之际，阿九一身是血，躺在我的怀中，告诉我，她原本是东海的小龙女，化身为鲤鱼在溪中玩耍，念在我放生之德，特来报恩。她说她不是凡俗之身，不能在凡间久留，因为若是沾染了凡尘，会让灵力消散，无法再回到东海，所以只能帮我到这一步……”

&esp;&esp;元墨努力吸着鼻子，想挤出两滴眼泪，可惜失败了，好在她的声音保持了恰到好处的颤抖，周围的人早已经入戏，好些大妈和姑娘都已经掏出绢子来擦眼泪。

&esp;&esp;“就这样，她的身形渐渐化为青烟消散，每一道烟雾仿佛都有隐隐的鳞光，就像那一日我在西山溪边初见她时一样。”

&esp;&esp;元墨说完，长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沧桑的苦笑：“我知道，此事过于离奇，别说大伙儿难以置信，我自己都在怀疑，这一切是真的发生过，还是我在做梦？可我记得阿九的嘱托，她说她本不属于人世，人世若为她生出更多事端，是她不愿看到的。所以我在此恳请诸位，阿九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回到了东海龙宫，我们就将她永远放在心底，不要再去打扰她了吧。”

&esp;&esp;说完最后一句，元墨深深地低下了头。

&esp;&esp;四周是长长的寂静，只余抽泣之声。

&esp;&esp;终于，人群里暴发出一道哭声：“我就知道，阿九姑娘那样的容貌才情，怎么可能是人世所有！”

&esp;&esp;“竟然是龙女化生，当真匪夷所思！”

&esp;&esp;“这才对，我就说世间哪有那么美的人！”

&esp;&esp;元墨悄悄抬眼看向卫子越，只见他怔怔地，眼中含着泪光，嘴角却有一丝微笑：“原来是这样……原来她只是下凡诓了我一场……”

&esp;&esp;元墨暗暗松了一口气。

&esp;&esp;人群外，平公公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主子要绕道来此的原因，低声道：“主子请放心，此刻光天化日不好动手，入夜之后，奴才必定将事情办妥。”

&esp;&esp;“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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