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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1页）

&esp;&esp;光源并不安稳，它似是一直在颤抖，在长廊的墙壁上投下了诡异的影子。因为屋内非常安静，所以下一刻能清晰地听见从地下传来的微弱呜咽声。

&esp;&esp;只见在长廊的右侧有一块凹进去的空间，此处的地上支起了一块木板，很明显地下室里面有人。

&esp;&esp;爱德华用脚将木板全部掀开，举着手枪先一步小心地走下了楼梯，才下去没几步就看到了被绑在圆柱上的卡洛教授。卡洛的衣衫上满布血迹，她已是无力挣扎地垂着脑袋，连睁眼的动作都很是勉强。

&esp;&esp;艾伦就微笑着坐在一旁的摇椅上，他左手拿着一把枪，枪口瞄准卡洛心脏的位置。

&esp;&esp;“纽约警方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些，看来是我脱离时代太久，都更不上你们的办案效率了。不过，现在你可以试一试，我们两个人谁的子弹更快一些。”

&esp;&esp;爱德华找不到艾伦其他的心理弱点了，艾伦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他甚至为此彻底改变了信仰。“奥利斯丁·艾伦，放下武器。我知道你是在找一本书，只有从这里活着走出去，你才有可能见一眼那本书。”

&esp;&esp;艾伦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死死盯着爱德华，大概沉默了五秒钟才说，“年轻人，你知道得太多了。那你怎么不明白一个道理，一旦踏上这条通往地狱的路，谁都没有喊停的机会。难道路西法还能重回天堂吗？”

&esp;&esp;没给爱德华继续说什么的机会，艾伦就阴沉地笑出了声，“不，你弄错了一件事。我从不需要再回去，不是我背叛了上帝，是上帝抛弃了我。曾经我离他那样近，可是对于他忠诚的信徒，他给以的是家破人亡的回报，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让我死在那场车祸里。”

&esp;&esp;爱德华举着枪瞄准了艾伦的眉心，这样近的距离，他有把握杀死艾伦，但是艾伦更有把握杀了卡洛。杀人不是警察的工作，解救人质才是警察的

&esp;&esp;古人说过术业有专攻，若说世有三千界，对付每一界都有不同的道法。

&esp;&esp;修者在处理面对各种未知险情时，必须临场应变找出最合适的应对之道。直到某天达到了某个至高的高度，方可化繁为简以一抵万。

&esp;&esp;行壹知道在一穷二白的状态下，她必须找到一种事半功倍的克制封印方法才能立竿见影地解决困境，此法不是她曾经学过听过的方法，而是被藏在人皮书，就中值得以通感冒险一试。

&esp;&esp;因为从艾伦一直企图获得人皮书的方向去推测，人皮书所呈现，出的咒文、咒符极有可能专门克制当前的危险情况。

&esp;&esp;果不其然，撰书人塔恩最后的残留之意志给出了提示——一只半张半闭的眼睛。

&esp;&esp;眼睛一直有其特别之处，它在不同的宗教文化里有着不同的含义。

&esp;&esp;在黑红雾气越发浓重之际，没有时间去细思一闪的金色眼睛更接近哪一种含义，只需知道这个符号意味着能够阻断艾伦妄图开启的时空缝隙。

&esp;&esp;行壹没有不管不顾地继续向下冲入地下室，刚才的枪响声提醒着她有流弹的风险，而针对整栋房子的封印在楼梯口动手亦可。

&esp;&esp;当即，她闭起了眼睛一瞬间以求无限接近虚极静笃的状态，将所有的法力都凝汇集于左手食指间，意图凭空描摹出了刚才人皮书闪现出的眼睛符号。

&esp;&esp;整栋屋子里明明只有黑红雾气，但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碍着行壹将这一个眼睛符号一笔而成。

&esp;&esp;不过，行壹已然未曾去在意遇到了什么阻碍，她面不改色地继续坚持着。一次、两次、三次，只觉从地底深处冒出的寒气越来越重，将她左手指尖都凝上了一层白霜。

&esp;&esp;正是这根将要被冻僵的手指凌空一点，宛如画龙点睛一般在将那个半开半闭的眼睛图形正中央处点下了一指。

&esp;&esp;‘轰！’一股磅礴的灰雾从点睛处冲了出来，与屋中充斥的黑红雾气缠斗在了一起，它们像是有着思想的活物都想要吞噬对方。

&esp;&esp;行壹没有去看两者的缠斗景象，一心念起了随着眼睛符号一起闪现的那句咒文，那只虚像眼睛在咒文声里逐渐睁了开来，从中冒出了更多的灰雾。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可能已经将近一个小时，这栋房屋的时间仿佛凝固住了，才终是听到了一声喑哑的嘶吼声饱含着不甘的情绪湮灭在了地下。

&esp;&esp;下一刻，行壹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她只觉体内的法力都被抽空了，累到了极致连手指都不想动了。嘴中有着犹如跑步到极限时的血腥味，但她浅浅笑了起来，经此一役破而后立，当越过了一座小山就能朝着更高的山峰进发。

&esp;&esp;房内已经恢复了平静。

&esp;&esp;墙面以黑红液体绘制的图案都裂成了一段段，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符灰，接着就是响起了上楼的沉重脚步声。

&esp;&esp;爱德华捂住了伤口勉强走回了地面，拨通了911与警局的电话请求支援，等挂断电话也向行壹一样就地坐了下来。

&esp;&esp;“卡洛教授失血过多昏迷，托尔斯被我打晕了。艾伦死了，我不知该怎么形容，雾气一度变得很浓郁，我看不清他到底做了什么，但他现在成了一具干尸，就是那种皮包骨的干尸。”

&esp;&esp;行壹没有具体解释地妄图打开时空缝隙的代价，总之那是一种不成功的话灵魂就会成灰的禁术，可是打开了时空缝隙人类又能顺利进入异世界吗？“他把自己榨得一滴都不剩，当然会变作一具干尸。”

&esp;&esp;“谢谢你的及时到来才没让我也变作一具干尸。那是我从没有设想过的死法。”爱德华不得不承认了他的判断失误，又后知后觉地想到此案是他承诺过出钱让行壹帮忙，而现在看来此事要付出的酬金可能会掏空他的小金库。“行，这次能有一个友情价吗？”

&esp;&esp;“你说呢？”行壹让爱德华自行判断他的命到底值多少钱。话说回来，这一趟仅凭爱德华的酬金是不足抵过其中的风险，但是机遇险中求，她的收获不是用钱就能来衡量的。

&esp;&esp;行壹经过刚才一战对人皮书上的咒语多了一层亲近的感知，这并不是指立即能补齐解读出所有咒语，而是增加了一种感悟的力量。所谓玄妙之道，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本领，此行能够多一份悟的力量才是可遇而不可求。

&esp;&esp;此案还没有完全收尾，尚且有一个疑点，艾伦夹着十一张人皮的本子是怎么去到了下水道里？

&esp;&esp;行壹想到周彤彤脖子上的那个刺青，蝶翼上有着两只像是蟒蛇眼睛一般的花纹。

&esp;&esp;眼睛，又见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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