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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第1页）

&esp;&esp;叶溯被难过堵得难以呼吸，他不知道在难过些什么，韩业需要他可怜吗？不需要啊，他比大部分人都值得尊敬，他活着的意义早已经突破了个人功利性，进入了崇高的范畴。

&esp;&esp;韩业轻轻抚摸了下叶溯发红的眼睛：“那现在来说说你。不，在说你之前先说说莫卡老师。莫卡老师在你昏迷的时候，和我说，他感觉到他时日无多了。对了，没和你说过莫卡老师的心脏也是假的，是用特级金属制造的一个假心脏。莫卡老师才七十多岁，如果没有十二年前的灾难他本能活到一百五十岁的。他和我说，他可能看不到了。我知道他说的是看不到人类崛起的机会。你应该能明白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老人，对于未完成的心愿有多么渴望，他每天喝自己不爱喝的营养液，‘浪费’时间做保健，就为了多活一段时间。如果他对你苛刻，你就想想他曾被密密麻麻的虫族围攻的场景，你见过超过一万只以上的虫族攻击一个人的场景吗？如果见过，你就会对莫卡老师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于他强加给你的痛苦也会更加感激，因为那是存活的希望，莫卡老师给你的，不仅仅是痛苦，还是在任何艰险的环境下都能依赖的东西。”

&esp;&esp;叶溯忽然懂了。他想起了在基地被围攻时的那一幕，他一个室内工作者拦住了八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兵，让肖承成功地将信息发送出去。这不就是莫卡老师带给他的成功吗？以后的每一次险境，他都得感谢莫卡老师一次。

&esp;&esp;“好，现在说说你。”韩业的语气又变得温和起来，“你是我找到的确认

&esp;&esp;韩业没有错，叶溯他自己更没有错。

&esp;&esp;叶溯承受的痛苦与折磨是韩业的无奈，是这个世界的无奈。

&esp;&esp;叶溯不怪韩业，可再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卑微，对一个注定遥远的人低声下气，将自己的生命都涂满自欺欺人的谎言。

&esp;&esp;也许得以穿梭神奇的梦中世界，这种奇妙的经历必然需要付出代价。叶溯拼命乐观地心想，凡事都不会白白便宜人的。自己已经从星际世界得到了研究寄生元素、剥离寄生元素的办法，这完全可以成为现实世界化学历史上又一座里程碑，其他的不论，寄生元素的确能让人类在探索宇宙时安全很多。

&esp;&esp;而叶溯知道，自己必然要从星际世界学会更多的的科技带到现实去，让现实大踏步向前。怎么能白白从星际世界索取呢，叶溯想，就当做是自己为星际世界做一点事，换取它无私的授业。让人瞠目结舌并且能够长久流传长久发挥效用的超前科技，用来抵消他所受的痛苦是绰绰有余了吧。

&esp;&esp;和韩业一起守护星际世界人族的安全，来感谢在这里学会的知识，感谢无数长眠的科学研究者，感谢兆兆人族共同营造出来的文明，也为了让科技文明更加长久地发展传承下去。

&esp;&esp;对，就是这样。让韩业放心，让自己安心。

&esp;&esp;叶溯欲哭无泪地低声笑着，他是个过客，拿走多少，就留下多少，和感情无关，只为责任。

&esp;&esp;“你以后别再这样了。”叶溯狠狠抹了一把脸，结果忘了自己的手上还全是营养液，擦得自己一脸狼狈。

&esp;&esp;韩业沉默地垂下视线，换了条干净的湿毛巾，又给叶溯擦起脸来。

&esp;&esp;“我自己来吧。”叶溯几乎是立刻就抢过了毛巾，将脸一把埋进去。温热的水汽伴随着柔软的棉质材料，让人的皮肤仿佛得到了温暖的依赖般，放松下来。

&esp;&esp;叶溯的眼眶滚出几大颗泪珠，和温暖的毛巾融为一体。他狠狠擦了干净，睫毛纠结在一起，像是睡了一觉做了一场梦，才刚刚醒来。

&esp;&esp;叶溯再抬起头来，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将毛巾放在一旁，正视着韩业，缓慢而坚决地说：“你以后别再骗我了，什么心理暗示心理治疗我都不需要。我想清楚了，你以后让我做什么，我都去做。不管多么难，多么痛苦，我都会做下去的。你别这样了。”

&esp;&esp;韩业沉默地看着叶溯。

&esp;&esp;叶溯被他看得差点心理防线崩溃，一座即将坍塌的古堡在悬崖边摇摇欲坠，只能凭借建成时的根基来抵抗狂风暴雨。现实世界，是叶溯的根基。

&esp;&esp;“好。”半晌，韩业才幽幽地叹息一声，默然良久，又说道：“对不起。”

&esp;&esp;叶溯摇摇头，说道：“没必要说对不起。”

&esp;&esp;“如果不是我……”

&esp;&esp;叶溯打断他：“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你？因为你也没有选择。你既然能做到，我也能。”

&esp;&esp;顿了顿，叶溯不想再说了，低下头，有气无力的，“我累了，想休息。”

&esp;&esp;“去床上睡吗？”韩业问，已经伸过手，打算扶叶溯起来。

&esp;&esp;叶溯下意识就要回应他时，手臂僵了僵，又转道撑在营养液舱缘，自己站了起来。全身都是湿漉漉的，叶溯自己找了条浴巾先笼统地擦干净，后安静地去了浴室洗干净。

&esp;&esp;等他出来时，看到韩业还在原地，又在低头看着光脑，不停地收发信息。叶溯微顿，离他远远地绕道去了旁边的隔间卧室。

&esp;&esp;敲着字的韩业，手指微停一下，无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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