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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1页）

&esp;&esp;陆清则眼风未动：“坐好，成何体统。”

&esp;&esp;宁倦便蹭过来了一点，坐在他身边，眼睛依旧是黏在他身上的。

&esp;&esp;和他想的一样，陆清则就是陆清则，没什么不一样的。

&esp;&esp;但是若陆清则真是从另一个地方所来，会不会有一天，他又想离开？

&esp;&esp;陆清则毫无所觉，直到烟花稍歇了，才瞥了两眼宁倦。

&esp;&esp;莫说君子远庖厨这个根深蒂固的古代观念，皇帝陛下亲手为他下厨，也确实有些惊世骇俗。

&esp;&esp;他有一丝在被年轻的陛下小心翼翼讨好的错觉。

&esp;&esp;“老师，我错了。”察觉到陆清则的目光，宁倦立刻毫不犹豫地认错，“别生气好不好？”

&esp;&esp;陆清则淡淡道：“我没生气。”

&esp;&esp;他只是在考量揣度与宁倦的关系。

&esp;&esp;是会恢复原貌，还是走向君臣。

&esp;&esp;正思索着，指尖忽然被勾住了。

&esp;&esp;陆清则愣了一下，扭过头。

&esp;&esp;宁倦担心他生气似的，只敢勾着他的小指，低声道：“听长顺说，老师想补偿那些侍卫，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也着人发了赏赐去段家，往后我不会对段凌光出手，老师要是不信，我可以立字据……”

&esp;&esp;陆清则挑眉打断：“立字据就不必了，把盯着我的人撤走就行。”

&esp;&esp;他倒是想看看，宁倦会不会愿意撤走监视他的人。

&esp;&esp;皇帝陛下的猜疑，有那么容易消除吗？

&esp;&esp;没想到他的话一出，宁倦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但要等回了京城。”

&esp;&esp;陆清则沉默下来

&esp;&esp;他能感受到宁倦想要将那丝嫌隙修补完好的急迫。

&esp;&esp;至少在现在，宁倦还是视他为老师，全心全意对待他的。

&esp;&esp;无论是为他下厨，还是让人准备这么一场盛大的烟火。

&esp;&esp;陆清则安静半晌后，露出了今日的

&esp;&esp;七月中，以南下祭母为由，金蝉脱壳去江右来了一番大手笔的皇帝陛下，终于在江浙一种官员的期盼之下，早早启程归京。

&esp;&esp;江浙一众官员是长长地松了口气，感动不已——终于送走这位煞神陛下了。

&esp;&esp;车驾一早便准备好了，锦衣卫和禁军贴身随行，不过皇帝陛下似乎也不怎么着急快点回京，马车一路上都行得不紧不慢。

&esp;&esp;个中原因，只有陛下身边的郑指挥使和长顺大总管知道。

&esp;&esp;车驾一路向北，至八月中，鸣蝉不休，车队终于赶回了燕京。

&esp;&esp;以卫鹤荣为首的百官在燕京城外等候已久，在宁倦露面时，不论众人心情如何，皆跪拜齐呼万岁。

&esp;&esp;分明知道自己的把柄落入人手，小皇帝来者不善，卫首辅的表情依旧看不出什么惊慌之感，看了眼随同在侧、脸覆银面的年轻帝师，露出个捉摸不定的笑：“恭迎陛下，陛下能平安归来，臣心甚慰。”

&esp;&esp;宁倦不用再在卫鹤荣面前装得唯唯诺诺，话音淡淡：“首辅替朕分忧，操劳国事也辛苦了，听说前几日你刚生了场病，朕既然回来了，你也不必那般辛苦了。”

&esp;&esp;卫鹤荣自然听得懂这话里的两重含义，眉毛微微一扬，朝后面的十几辆马车看了一眼，觑见了潘敬民等人。

&esp;&esp;既是囚犯，自然也不会有多好的待遇，囚车一路行来，风吹日晒，入伏的毒辣太阳把那群曾高高在上的狗官晒成了干枯的狗尾巴草，一个个眼神呆滞麻木。

&esp;&esp;潘敬民在烈日下熬着油，肥胖的身躯还瘦了几圈。

&esp;&esp;听到声音，潘敬民僵硬地转过头，看到卫鹤荣，愣了一瞬之后，眼底猛然迸发出巨大的喜意，努力张大嘴，大喊“卫首辅救我”。

&esp;&esp;却因为嗓子干得冒烟儿，喉咙渗出了血腥气，声音嘶哑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esp;&esp;卫鹤荣眼神凉薄，移开视线，伸手一礼：“陛下，请先行。”

&esp;&esp;一到京城，宁倦先回了宫，还有一堆事务等着他，保皇一党日等夜等，也等着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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