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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1页）

&esp;&esp;小偷披风说：“义哥，没有遇到鬼，我在那儿看到了人骨头，白的。”

&esp;&esp;贼王冷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esp;&esp;贼王问释延心：“你爹卖藕，可是个老实人，怎么会让你摸分？”

&esp;&esp;释延心说：“师傅，是我自己想干的。”

&esp;&esp;贼王说：“先别喊师傅，我还没答应收你做徒弟，先考考你，你知道这行的祖师爷是谁吗？”

&esp;&esp;释延心平时卖藕的时候，喜欢读书，看过四大名著，他回答：“祖师爷是时迁。”

&esp;&esp;贼王说：“拜师要给祖师爷磕头上香，我看电视新闻上说，市里的博物馆正在举办画展，“水浒一百单八将”，其中就有时迁画像，你把那幅画偷来，我就收你做徒弟。”

&esp;&esp;释延心从未盗窃过，雌雄大盗

&esp;&esp;池塘风平浪静，他的内心里却有一场海啸。

&esp;&esp;他感到极为震撼，

&esp;&esp;在他的盗窃生涯中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

&esp;&esp;那一年，释延心二十四岁，水燕子十八岁，他们相爱了。

&esp;&esp;师傅进了火葬场，烧出了一缕青烟，有只鸟正好飞过烟囱上空，飞过了师傅不复存在的身体。房门紧锁，猫失踪了，只剩下院里的一棵葡萄树。此时，秋意正浓，霜染黄叶，虫鸣草底，葡萄上垂着晶莹的露珠，释延心和水燕子摘下一粒葡萄放入嘴里，酸甜带有凉意。

&esp;&esp;他们离开了河塘村，在县城里租了个房子，他们没有盗窃，而是在一家驾校考驾照。

&esp;&esp;水燕子说：“义哥，咱们学会开车，可以偷车，老赚钱了。”

&esp;&esp;释延心说：“燕儿，我要开着车，带你旅游全国。”

&esp;&esp;那时的科目二和现在的有所不同，有绕铁饼、过单边桥等。现在的科目二是练习倒车入库、直角转弯、曲线行驶、坡道起步、侧方位停车。三个月后，两人都拿到了驾照，学会了驾驶技术。

&esp;&esp;冬天，下了第一场雪，他们的出租屋紧靠街道，路边停着一辆拉煤的大卡车，司机在饭店里喝得烂醉。

&esp;&esp;水燕子说：“哥，咱们也买点煤吧，天这么冷。”

&esp;&esp;释延心说：“不用买煤，我带你去个暖和的地方。”

&esp;&esp;他们偷了那辆大卡车，一晚上开出了五百公里，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卖掉了煤。

&esp;&esp;那时候，公路的监控设施并不完善，只需要换个假车牌，开着偷来的车也可以畅通无阻，即使遇到交警也无法联网验证真假，只要主动交点罚款就会放行。

&esp;&esp;一路向南，南方不冷。

&esp;&esp;国道边有很多配货站，给他们什么货他们也不计较，只要向南就可以。

&esp;&esp;他们活得随心所欲，自由自在，从来不会迷失方向，只是享受在路上的时光。

&esp;&esp;有人说，身体和灵魂，必须要有一个在路上。

&esp;&esp;两个人以车为家，他们改装了车厢，隔离出一个空间，放进去一张床，放进去桌子和折叠凳，放进去锅碗瓢盆、柴米油盐，既可以居住，又可以拉货，这成了他们的房车，这是他们偷来的一个家。

&esp;&esp;他们开着大卡车，一路行，一路偷。

&esp;&esp;在武汉，他们去看电影，专门盗窃前排观众的财物，一场电影下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盗窃好几条金项链，以及十几个钱包。

&esp;&esp;在长沙和桂林，他们夜间盗窃数家手机店，那时候还没有智能触屏手机，比较流行的手机有翻盖的、滑盖的、直板的，这样的手机他们装满了几个塑料袋。

&esp;&esp;在安徽巢湖，他们进入湖边的一个别墅，住了三个晚上，别墅主人在外地工作，房子闲置着，他们在里面吃饭、睡觉，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esp;&esp;水燕子说：“以后，我们也要买一套这样的房子。”

&esp;&esp;释延心说：“只靠偷手机和钱包是不行的。”

&esp;&esp;水燕子说：“那怎么办？”

&esp;&esp;释延心说：“可以偷那些贪官的钱，他们的钱不敢存银行，就在办公室和家里藏着。”

&esp;&esp;水燕子说：“等咱们偷来的钱够买别墅，就结婚吧！”

&esp;&esp;释延心说：“好。”

&esp;&esp;尽管是别人的家，临走的时候，水燕子竟然有些依依不舍，她收拾好了床铺，洗刷了锅碗，还把别墅的地板拖了一遍。这和素质无关，也许源于一个女人对婚姻的憧憬。释延心和水燕子在柳州偶然遇到个老乡，打听到村里的一些事。

&esp;&esp;谁家盖了新房子，谁家的儿子进了监狱，谁家偷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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