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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唐终没凑上去嗅一嗅,反而是黑着脸伸出手,在椅子上抠出了数道白痕,然后他闭了闭眼,点了头:“偷梁换柱。”
&esp;&esp;这不是原本的小叶紫檀。而是一种比小叶紫檀便宜不知道多少倍的材料,故意做旧,做成原本的样子,但价值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esp;&esp;瞿凝知道,光这屋子里数量的,原本材料的红木家具,不管是在这个时代,还是在后世,都已经是价值连城。
&esp;&esp;女人的嫁妆里,家具是大件,假若那些家具本来的用料都是小叶紫檀之类的名贵木料的话,那么邹氏当年出嫁的时候,真可谓是十里红妆,甚至可能比她这个公主,嫁妆更加丰厚。
&esp;&esp;莫怪乎邹氏在唐家站得住脚,有底气送唯一的儿子出国了,她在当时,根本没想过,自己可能被人害死,连身后的东西和女儿都保不住吧?
&esp;&esp;就连她自娘家带来想要传给女儿的陪嫁,现在都已经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了。
&esp;&esp;瞿凝有些为难的看向自己身边的这个男子---这些东西,或许对今天的他来说已经不那么贵重了,但这是他的亲生母亲留给他们这些儿女的回忆和怀念,被人偷偷调换了如今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他心里得有多难过?
&esp;&esp;唐少帅却已经一声不吭的一个个箱子打开,细细将里头的珠宝首饰也一件件细细拎起来在阳光底下查看,开关盖子的声音越来越重,显然他的心情也越来越糟。
&esp;&esp;等看完最后一个箱子,他却反而由暴怒转为平静,脸上只余下了冰一样的冷寂:“难怪他要去死了,这样的数量,他一个人是怎么也扛不下来的。”
&esp;&esp;稍稍一顿,他冷冷一笑,“就算他现在死了,他最多保下他的子女不受这件事的连累而已,这一件事,我一定会查到底!”
&esp;&esp;瞿凝无声的,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表示了自己的支持,说实话,今天的跌宕起伏,也将她的心情搅得一团乱。
&esp;&esp;有些话,她本来没准备现在说的,但逼上梁山,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和他交个底却是不行了。
&esp;&esp;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艰涩的开了口:“谨之,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你母亲的去世,可能另有隐情?”
&esp;&esp;唐少帅的眉头倏然一挑,哪怕是在此时阴暗的室内,他眼中的灼灼光芒,却也像是要灼伤了瞿凝的面皮一般:“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esp;&esp;话已出口,瞿凝便没打算再收回,她索性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包括唐二小姐的“口供”等等,再加上了自己的分析,唐少帅的脸色越听越是铁青,到最后瞿凝越说越快,一轱辘的快速的接近于心惊胆战的说完了。一抬头看他,她忽然觉得自己肯定是看花了眼---她在唐终的细长眼眸里,竟像是看见了隐约的水泽。
&esp;&esp;“骨肉相残,竟至于此……”他背过身去,看向窗外凋零的草木秋色,薄唇之间只吐出了这么八个字。
&esp;&esp;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时候,瞿凝好像在这这个如同山岳一般伟岸的背影上,看到了如同窗外秋色一般的落寞。
&esp;&esp;这是她嫁妆(3)
&esp;&esp;巡捕房是来处理“汪管家自杀”一案的善后的,但是这件事还没办完呢,正验完尸在给汪管家的子女们录口供,就听得后院传来方才见过的那位贵妇人的脚步声。
&esp;&esp;她和那位他们得罪不起的少帅手挽着手走进来,神色十分冷肃的扫了一眼室内:“既然是自杀,你们这里的事情,也都该处理的差不多了吧?”
&esp;&esp;领头的那小捕快点了点头,小心的看了她一眼:“是的夫人。我们这就准备走了,这案子很简单,这就可以结案了。”
&esp;&esp;谁晓得那贵妇人却一声冷笑,指了指这房间里的所有人:“可以走?案子简单?你们在开玩笑么?”脸上端出了一脸的高贵冷艳,颐指气使,“这里所有人,都是盗窃唐家珍玩的嫌疑人,汪管家的死,是畏罪自杀,想要以死了结,也得问问我们少帅同不同意!”
&esp;&esp;唐少帅在旁边,轻轻颔首赞同了她的说法。
&esp;&esp;厅内登时大乱,方才那汪管家的儿子惊愕之下大声抗辩道:“少帅您可不能不讲道理啊,那房间里都是灰尘,任谁一看也就知道,我们可是很久都没有碰过里头的东西了,何况阿父生前,本来就不准我们随便进那间房间,您来逼死了父亲也就算了,为何竟还不给我们一条生路走!”
&esp;&esp;“住嘴!”瞿凝厉喝一声,杏眼扫了一眼在旁边已经听八卦听呆掉了的小捕快一眼,她心里也有隐约不忍,但此时,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会走到如今的这一步,正是因为汪管家想要以死来逼迫少帅了结这件事,而这样的要挟,他们绝不能接受,“你们是什么捕快?就任他们这么污蔑我跟少帅?你捕快的职位是不是不想要了!”
&esp;&esp;听她这么厉声呵斥,那人才仿佛是大梦初醒一般,手一挥,那些跟他前来的捕快们就将汪家的这些老老少少们全都给拘了起来,又跟了瞿凝他们到后院去查看了唐夫人的嫁妆等等。
&esp;&esp;这件事,很快就以它的八卦性,曲折性,离奇性,以及丰富的谈资,登上了下一期知音的《豪门秘辛》。京中一时传遍,就连唐夫人曾经的十里红妆,也被人一再提起,里头的每一样东西,都被人所津津乐道起来,街头巷尾,传的简直是尽人皆知。
&esp;&esp;知音有着中西〔4〕
&esp;&esp;瞿凝的脸色很不好看,显得燥郁了片刻这才恢复过来,点头对唐克斯道:“杜克先生既然带了这个消息来,那么我也不卖关子了。我且先问您一个问题,现如今pv是仗恃着什么条件,才能跟你们拉锯商谈的?”
&esp;&esp;唐克斯沉默片刻:“品牌,品牌价值。”
&esp;&esp;他稍稍一顿:“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pv也是一样,就算口红被爆出了重金属中毒的问题,他们旗下还有另外一系列的子品牌,比如肥皂和洗涤剂,尽管市场份额萎缩,但终究还有很大的品牌价值。”
&esp;&esp;瞿凝点了点头:“所以若是口红的负面影响延续到它们底下其他的子品牌领域,导致股价继续下跌,等到它们的品牌价值被折腾完了,怕你们杜克家族,也没有了入股的兴趣了吧?所谓投鼠忌器……哦,就是想抓老鼠又怕砸了玉瓶,大概就是说你们现在的状况了吧?我想,你们家族大概不是没办法继续折腾pv,但想要控股,却又不是简单的打压就能做到这么简单能做到的。”
&esp;&esp;唐克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pv前几年在美国本土的市场占有率很高,以口红为代表的化妆品是它们旗下最赚钱的品牌之一,但没了这个,要是它们舍得壮士断腕,照样是能发展下去的,所以对于杜克家族这样想要稳稳当当的控股,不伤和气的进驻渗透来说,要是真闹得鸡飞蛋打,就反倒不美了,瞿凝说的,正是他们反复商定依旧无法解决的问题:“不瞒夫人,我们头痛的,也正在于此。”他微微侧身,几乎是下意识的带一点希冀的看向瞿凝,“夫人既然看到了这一点,那么您到底是有什么妙法儿?”
&esp;&esp;瞿凝微微一笑,翘起了二郎腿来,看向对面的男人:“我也没什么妙方,不过,我手里如今有一批华夏的品牌……补充一句,全可以打出‘古国御用’名号,比如说其中一个化妆品的牌子,我可以保证,所有用料全部天然,胭脂无毒无污染,保证不会出现任何的重金属中毒问题,”她唇角的笑容狡黠而通透,“我记得数十年前,那位号称‘华夏公主’实际上是个□□的女人,在英国都被册封了爵位,那么现在,得到我亲口保证的那些品牌秘方,又值什么价呢?”自邬记以来,由那位邬少牵头,再加上邬记这些日子赚的钵满盆溢做了个“生招牌”,瞿凝手里排着队想要上《知音》广告的大小商家,几乎占了上京城的一半。
&esp;&esp;她虽没时间一一和他们商谈,但这些商家都已经经过了金允珠的拣选和背景调查,有几家本来以前就是做皇商的,质量什么的就更是信得过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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