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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祈王爷终于将柳王妃的钢爪从自己脖子上剥了下来,气极败坏地辩驳道:「分明是你休了我!」哦……原来这才是真相!众人恍然大悟。柳王妃的脸色却难看依旧:「所以你还舍不得她?」此地既然靠近天元赌坊,自然也靠近醉梦小榭和惊雁阁。不但各家分舵的探子们,连主事者都跳出来看这场爱恨情仇的三角宫廷恩怨八卦。眼见人越聚越多,祈使眼色让暗卫们速速清场,却没多少效果——连暗卫们都忍不住想看这场八卦,效率自然不高,就在做做清场样子罢了。「夫人,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再吃这种陈年旧醋完全没有必要。如果我最爱的人是你,你最爱的人是我,那不就够了。」祈为了快点解决之三角关系,甜言蜜语不要钱地大派送,惊得众人掉落一地鸡皮,水横波也难得色变,稍稍退开半步。「但你刚才说要娶她!」柳王妃不是那么好哄的。「夫人,人家一女人问这种话,我怎么可以直接拒绝伤了她的心。我本想慢慢委婉地拒绝她,只是你来得太快了,才没听到我后面要说的话。」祈继续辩解。「那你想怎么委婉地拒绝?!」月后和柳残梦同时问出声来。是啊……我要怎么委婉地拒绝?!祈发现自己快限入绝境了,这个问题分明是两面刃,回答了哪一个会有一方不高兴——但这两边他现在都不能得罪啊!正在烦恼,幸好情报层层上传后,终于将救星惊动来了。「横波。」月白色长衫的青年在人群外含笑招招手:「东西买好了没?」水大小姐见着他,总算是收起一身煞气,点了点头:「这就好。」「……叶公子……」祈呻吟了声,见到这救星还不如没有。他什么时候和月后混到一处去了?让皇上这醋桶知道,自己只怕有一段时间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柳残梦也瞧着他,下意识地皱起眉,突然问:「我们以前见过面?」快要平息的三角八卦随着这一问,立时上升为狂风怒号的四角八卦,流言传来传去传个不停。夜语昊上下打量柳公子,有趣地笑笑:「见过,数面之缘。」「应该不止是数面。」那笑容确实熟悉得很,柳残梦闭上眼,努力回想,脑海却一片空白。夜语昊在旁瞧了会儿,走过来按住柳残梦的脉门。柳残梦反手就要甩开,但那人的动作似缓实快,无论自己往哪个方向甩都象先被预告了般有只手守在那里。他目前的武学只是凭本能运用,虽有深厚内力,却无法灵活应用。转瞬间三十六方向一一试过,无以回避,终是被一把扣住脉门。「别乱动,我看看。」夜语昊的声音里充满一种不可违逆的气势,定神咒的清音令柳残梦的暴燥为之一缓,静静垂手任他把脉问诊。祈没想到昊会为柳残梦把脉,当下也好奇跟在一旁,眼巴巴看着昊,心下不知是希望夜语昊能看得出病因来,还是希望他看不出来。如果昊能看得出来并治好柳残梦,那自己的野望才只达到一半,未免太可惜。只是如果昊也看不出来,那天下能看得出病因来的,怕只剩下独孤离尘一人了。胡思乱想之际,夜语昊已收回手。祈马上问道:「怎么样?」柳残梦也有些介意地看着方才为自己把脉的人。夜语昊沉吟片刻,「有点难说,不好下断。独孤再过几天也会来京,王爷有心的话,可以到时带柳兄一起上门,再仔细诊断一次。」说着,看着祈柳二人,又是暧昧一笑,却不多说,只道:「两位,善自珍重。」夜语昊带走水大小姐,街头四角八卦暂时消散,祈世子跨上马,看看站在原地的柳残梦,伸出手。柳公子莫明其妙地看着他伸出的手,手心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什么?」早就习惯了柳公子的不解风情,祈王爷脸上笑容不变:「手伸给我。」满脸狐疑地瞧着祈,到底还是将手放上去。下一刻,祈手上一个用力,柳残梦身子腾空,落在了他的鞍前,被他顺手搂住腰。别扭地挣了下,有些不满地想跳下去,祈世子已扣紧他的腰,大半个身子都贴了过来,附在他耳畔笑道:「只有一匹马,夫人想走回去不成?」温热的身体贴在后背,熨烫的热度仿佛能透过皮肉直传到肉体深处,被称之为心脏的地方。熟悉的气味自身后传来,将他的五感全陷入一场绮靡的梦幻。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于是微微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半坐半倚在祈怀里,低眼看他扣在自己腰上的手,洁白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整齐,甲身透着粉红的健康光泽,不知为何却散发着奇妙的情色感觉。昨晚的一切又重现在脑海里,那双情欲浓重时湿润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的琥珀色眸子,和轻薄带笑的唇。只要被他碰触,无论是哪里,都会出现奇怪的在意。祈见柳残梦任自己抱着,默不作声,神情微带恍惚,不由大觉奇怪。不过,柳残梦乖乖被自己搂着招摇过市的景象,多少抚平了祈王爷惯常受到刺激的心灵,当下也不在意,只是紧了紧搂在柳腰间的胳膊。这个时候就能感觉到,柳残梦确实比他健硕多了。于是祈胳膊上又加了点力气,想生生勒出个纤细的‘柳’腰来。在王府住了这些日子,柳残梦衣角鬓发处,都染上了祈常用的薰香的气味——这是他属于他的证明,于是祈陶醉地又吸了口气,笑吟吟调笑道:「夫人在想何事?」腰被勒得有些难受,柳残梦挣脱了挣脱,没挣开。若要按他之前的性子,定是二话不说就一掌切开会束缚住自己的一切外物,此时却是懒洋洋地,连发火的劲子都没了。他有些不解地沉吟着,这状态是不是跟刚才遇到那穿着月白色衣服的青年一样,因为熟悉而不想抗拒。他正想着,恰好祈世子在问,便顺口答道:「我在想刚才那个男人。」祈脸颊抽了抽,有些不是滋味。凤五也就罢了,好歹也跟你相处一个月。昊帝座算什么回事?才见面就记挂上了。自己好歹也跟他相处一段时日了……不对不对,现在不是应该考虑这姓柳的居然惦记上昊帝座了,被皇上知道自己就死定了……或者等不要他时,告诉皇上这个消息,让皇上去解决他吧。再不然,以帮助皇上对付柳残梦不染指昊帝座为条件,换皇上不跷宫的承诺……他念头一念比一念转得远,神色忽喜忽忧,外人瞧见了,却是祈王爷王妃在抱,心上人在怀,喜得难以自处,纯情无比了。从花街回王府的路,若长又若短。两人各自神思恍惚中,已然回府。银两在旁轻轻唤了声:「王爷。」祈先跳下马,再次伸出手笑吟吟地看着柳残梦,柳残梦皱了下眉,试探地将手放到祈的掌心,被祈小心翼翼地扶下马。门口的侍卫们经过多日刺激,已经比较适应,只在心下各自抽搐。红袖听闻兄长回府,迎了出来,本想告诉兄长柳残梦今日去了醉梦小榭一事,不过,看现在柳王妃虽还愤愤不平,却乖巧了许多的举止——呃,或者自家兄长在驯悍方面,比自己想象的有能力多了。娇滴滴地唤了声兄长,王爷王妃同时抬头。柳王妃见是她,冷淡地转开脸,甩开祈王爷径自行去。想到昨晚自己加在红袖身上的罪名,再见柳残梦神色,祈也不敢跟红袖多说,只做了个回头再说的手势,就去追自家王妃了。回头再说?红袖挑了下细眉,朱唇微撇:好心向你报讯,你倒重色轻妹,既然如此,不说也罢。郡主负气而去,全不觉不向兄长报告这个消息有何良心不安之处。一路追着柳王妃回了南山居,小厮们迎了上来,见到柳公子脸色,又识相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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