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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第1页）

&esp;&esp;有人壮着胆子靠近叶央，却被她一掌击出几丈外。

&esp;&esp;“过来。”叶央看着屋里的人，一眼又一眼格外仔细，想找出对方儿时的模样，圆脸圆眼睛只会哭的小丫头，原来长大了这般美貌。

&esp;&esp;她招了招手，习槿一愣，下意识站起来，犹豫着向前迈了一步。身旁假模假样的书生恩客摸不着头脑，扯了扯她的裙摆，被习槿一脚踢开。

&esp;&esp;“给我滚远些！”习槿吼完这句话，又向前走了一步，“……阿央，姐姐？”

&esp;&esp;熟悉的称呼是引子，立刻引出了叶央有关定城的记忆，包括城破时那一场大难，以及倒在她身前的小小躯体。

&esp;&esp;横在库支人身前，无力倒下的叶晴芷，居然没有死！她还活着，还活着！

&esp;&esp;“嗯，是我！”拼命地点头，承认这点后，叶央突然看见她瑟缩了一下。

&esp;&esp;画楼的头牌槿姑娘，从前有个好名字，叫做晴芷。现在，叶央发现那张依稀能搜索出几分熟悉感的脸上，出现了犹豫不定的羞惭神色。

&esp;&esp;习槿能够理直气壮地问恩客要银子，能够光明正大地告诉叶央，她爱财。

&esp;&esp;可是叶晴芷不能。

&esp;&esp;此情此景，让她无地自容。

&esp;&esp;整整八年，在定城死里逃生的堂姐妹，一个是闻名大祁的女将军，一个是画楼的头牌名妓。

&esp;&esp;还不如不要相见的好！

&esp;&esp;叶晴芷艰难地挤出一个笑脸，蹲下来收拾毯子上打翻的砚台，强迫自己和那一滩墨汁较劲，“这位公子，你是认错人了罢。”

&esp;&esp;“跟我走，回家再说。”叶央大步跨进去，轻而易举地迈过了这段距离，心中酸楚喜悦交杂，拉着叶晴芷的手腕，准备离开这里。

&esp;&esp;“站住！”鸨母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领着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堵住了她的去路，“既然是看上了槿姑娘，若想给她赎身，你得留下银子，一万两，一个子儿都别想少！”

&esp;&esp;叶央看着对面拦路的一群人，

&esp;&esp;劫后余生，失而复得，虚惊一场。

&esp;&esp;叶央心头不停歇地闪过一连串或恰当或不恰当的词儿，然后发现，这么多年过去，她最期盼的，还是虚惊一场。

&esp;&esp;假如痛苦的那些年，都是假象该多好？

&esp;&esp;可叶晴芷受过的苦难，是真实存在的。

&esp;&esp;她很瘦，不同于叶央的精悍结实，那一把小骨头风都能吹散，好像从在定城那会儿到如今，就没长过肉。

&esp;&esp;不光如此，叶央觉得她连个子都没长多少，还是六七岁时的模样，比自己矮了很多，一低头就能整个人埋进怀抱里。

&esp;&esp;“晴芷。”一遍遍地确认她的名字，叶央轻轻弯起嘴角，在宵禁之后的京城策马而行，风吹的有些凉，她便放慢了速度，省得身前的叶晴芷受了寒。

&esp;&esp;空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更夫和巡夜的士兵，宵禁之律只约束百姓，对官员则不适用——若皇帝半夜召见，大臣总不能碍着律条不出门。故而叶央一路前进，还有认出她的巡夜禁军上前行礼问候。

&esp;&esp;叶晴芷却丝毫没有享受特权的感觉，每每过来一个人，她就把头低得几乎要埋在马肚子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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