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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第1页）

&esp;&esp;徐廷杰脸上肌肉微微一颤，咬了咬牙：“行，我去办。”

&esp;&esp;董宪看徐廷杰满脸苍白，宽慰了他一句：“我们这其实也是为他好啊，你看他好好在家做他的富贵闲人不好么？再不行和别的勋贵一样，去做御前侍卫，去五军都督府挂个名，眼看着就飞黄腾达了。非要来我们地方也就算了，还如此高调，做什么清官，呵呵，总该有人教教这些勋贵子弟，别以为到哪里都有人认他们这点祖荫！”

&esp;&esp;徐廷杰被说服了：“是啊，他们在京里好好挂着闲职有什么不好，非要来我们这里给大家添麻烦。”他想了想道：“我弄个商户联名信，这般法不责众，看着又是引了众怒，这样李梅崖拿到这把柄定然迫不及待。”

&esp;&esp;董宪微微颔首：“正当如此，众口悠悠，这才能一口气坐实了，这才上任一月不到，就已犯了众怒。再加上他父亲在京里作死，皇上哪有不怒的？定然被削官问责，但他们勋贵子弟，也就是撤职回京查办，能有什么事，最后交点俸银也就罢了。对他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来说，这才是对他们好呢，省得哪日招惹了惹不起的人。”

&esp;&esp;徐廷杰松了口气：“回去确实对许大人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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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许莼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如霍士铎所说，果然引起了小人觊觎。

&esp;&esp;他开开心心小心反复看九哥的回信。谢翊回信颇短：“卿所奏请已准，但海上风高浪急，海寇凶悍，枪炮无眼，不宜轻身犯险，当稳慎御之，可训练定海等人缉私即可。卿之安危系于我心，行天下、览四海，交游豪俊之时，亦当顾念朕之寥落。昔日形影相依，而今形单影只，卿卿当珍重无虞，方安朕心。”

&esp;&esp;许莼反复摸着谢翊的笔迹，这竟已是谢翊锐气

&esp;&esp;李梅崖拜见谢翊后，谢翊果然指着白日他交的奏章，问了他几个法令的问题，又指出了些需要完善的地方，让他回去修改。

&esp;&esp;李梅崖看谢翊神情尚好，小心翼翼从袖中掏出那份状纸：“臣今日见陛下进宫路上，遇民众拦车递状纸，其中为海商联名状告津海市舶司提举许莼勒逼商户，敲诈受贿。许世子一贯圣眷优渥。臣思虑再三，虽则职分所在，例应纠参奏劾，不敢因靖国公门和拇指印的地方，数了数有十来个，有国内海商，也有来自新罗、倭国、亶州、琴狮、香鸢等南洋、西洋的海商，冷笑了声：“这些联名的海商，定然每一位船上的货品单里都有阿芙蓉。不去京兆府、不去大理寺，如此精准找到你，这是看中你参过靖国公了，而且背后必然有里应外合熟悉朝局之人指使。硕鼠果然按捺不住，这是好事！”

&esp;&esp;李梅崖心中大定：“圣上英明。”自己果然猜中了圣意，果然是要禁烟，查走私！

&esp;&esp;谢翊沉思了一会儿：“你先稳住他们，让他们分别录口供，这方面贺知秋熟，让他来问，就说靖国公府势大，接他们到一处别院住下，然后想法子问出他们背后的人。”

&esp;&esp;“此事你不擅长，贺知秋主持，你配合他。苏槐带一支侍卫队协助他们，替李梅崖找个宅院，看好了谁与他们接触。另既有蛮夷商人，通知鸿胪寺派通译协助贺知秋问话。”

&esp;&esp;苏槐弯腰应了。李梅崖也跪拜领旨谢恩，下去了。

&esp;&esp;谢翊又看了眼那张状纸，吩咐苏槐到：“这是动了人家的利益了，看这丧心病狂的控词，什么收受贿赂、劣迹害民、勒逼商户，敲诈钱财。要不是有朕护着，恐怕光看这联合签名，都要认为他新上任就挟权威逼勒索商户，搜刮钱财，犯了众怒。若他无依无靠，早就被人算计了吧。”

&esp;&esp;苏槐笑了：“皇上唉，我看小公爷就是因为有您撑腰，这才敢这么大胆冒进呢。谁敢一上任就宣称一文不收一宴不与？谁敢大刀阔斧地压着不让大烟进关？谁敢有这底气不怕动人的利益不怕人暗害？小公爷这锋芒毕露的锐气，一半儿是他年少气盛勇气过人，一半儿倒是您给纵的呢。”

&esp;&esp;谢翊唇角微微一弯：“朕信重的朝臣多了，但他们却只看着自己一人一家一族的利益，能想到为国为民的，不多，这其中又有一多半都想着退路，所谓盛时想着衰，上台想着下，总为自己谋退路，那里像他这般一腔孤勇向前冲的。”

&esp;&esp;苏槐笑得眯起了眼睛：“小公爷这是急着立功，站到皇上旁边呢。”

&esp;&esp;谢翊站了起来，看向御花园，浓郁秋色已由盛至衰，已下过几次霜，天已寒凉了下来。他吩咐苏槐：“虽则之前送过药，还是提醒他秋冬之交，容易生病，那船恐怕也快到了，他定然忍不住要出海的，命春溪管束好那几个小厮，添衣加帽，床上被褥，不可生病了。食水也要注意精心，不可外食。他已挡了别人财路，海寇杀人如麻，不可掉以轻心。”

&esp;&esp;苏槐道：“索性就给他们下个死命令，绝不许小公爷出海，这才能保平安无虞。”

&esp;&esp;谢翊怅然道：“他有家国襟怀，又有满腔热忱，必定是要去的。朕亦不可圈着他，实打实的功绩，是要亲自打出来的，朕不一定能护得了他一辈子。唯有期待他在冒险时，多想想朕尚且在等他。”

&esp;&esp;好船

&esp;&esp;全然不知马上要面临外食禁令的许莼正在兴高采烈地迎接他期盼已久的新船。

&esp;&esp;两条簇新的铁甲大船从外洋开到津海港口的时候，整个港口都轰动了，港口水师吓了一跳，拉了铁索去拦，待知道是市舶司订下来的缉私大船到了，也便报到了秦杰那里。

&esp;&esp;本就是择了吉日靠岸的，等到秦提督满面春风带着人浩浩荡荡到了港口，许莼也带着市舶司的一众官员都已在那里了，盛长天陪着他在甲板上指点着，听说秦提督来了，许莼便也带着市舶司的官员迎了出去。

&esp;&esp;两边相揖后，便由秦提督领头，带着将士及市舶司登船的官员们燃香，奉了三牲，写太平文疏，恭恭敬敬祭船神、祭天后娘娘，祭海神。

&esp;&esp;长风浩荡，白帆猎猎，鞭炮声中，太平文疏烧了扔入海中，祭祀仪式完成。

&esp;&esp;官员一行便由盛长天、陆九皋带着介绍了两艘大船的内外设施。

&esp;&esp;秦提督看着两艘船都各自带着附船，船身及其高大，船身漆黑，用金漆漆了船名在船身，一曰“万岁号”，一曰“千秋号”，诧异道：“如何起这样的名字？还以为要起些荡海平波之类的名字威风些。”

&esp;&esp;许莼笑道：“国朝万岁千秋，岂不是极好祥瑞？”

&esp;&esp;秦提督笑道：“极是。”

&esp;&esp;一行人簇拥着上了船，里里外外看过船内外，验过大炮射程，亲眼看着雷霆炮声一出，远处岛上靶子碎为齑粉，又看那蜈蚣快船放出去演习了抓钩铁索拦截船只，衙役上船查抄货物的演习，十分赞赏：“大善！我上次在闽州看到的战船都不如这一艘威猛矣！”

&esp;&esp;负责介绍的陆九皋傲然道：“都是按目前最好的技术来做的，威远炮、百子铳、巨弩、发动机，都是最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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