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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1页）

&esp;&esp;皇帝在太监的唱喏声中踏入广场时，正好看见陈玉安被陆知按在地上揍，其他士兵们也打得气喘吁吁。

&esp;&esp;“统统给朕住手！”萧青冥一声沉声爆喝。

&esp;&esp;他身后一众武将臣子们脸色一个赛一个难看，尤其张束止更是恼火至极，他已经听闻了始末，这次又涉及到幽州兵的事，也不知陛下会怎么想他们。

&esp;&esp;这三万余人的禁军中，幽州兵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一旦处理不好，战斗力无法凝聚还是小事，最可怕的是好不容易重整的军队，分崩离析。

&esp;&esp;书盛看了看皇帝阴沉盛怒的脸色，一挥拂尘，尖刻高声大喊：“皇上驾到，尔等还不速速跪迎！”

&esp;&esp;身后一群如狼似虎的宫廷侍卫鱼贯而出，迅速将广场封锁包围，又有侍卫将斗殴的双方分开，押着他们跪在地上。

&esp;&esp;陈玉安捂着紫红一片的脸颊，爬到萧青冥跟前，哭诉道：“陛下，这些人反了！陆知先动的手，我们不过是玩笑几句，您看，陆指挥使竟然把我打成这样！”

&esp;&esp;陆知也不甘示弱，被侍卫扣着，努力抬起头，倔强又凶狠的眼神自下而上扬起。

&esp;&esp;萧青冥长睫微垂，眼尾眯起一线细长的弧度，波澜不惊与之对视，他记得这个眼神。

&esp;&esp;“陆知，又是你啊。”

&esp;&esp;陆知牙齿磨得咯咯响，嗓音沙哑：“回陛下，是他们欺人太甚！”

&esp;&esp;萧青冥缓缓扫过那些犹自愤怒不已的士兵们，目光落在陆知腰间露出的奴隶烙印上，稍一思忖就明白了七八成。

&esp;&esp;也难怪文人瞧不起武夫，这个年代除了官宦子弟、有钱人家，有几个人家供得起孩子上学念书？

&esp;&esp;会走上“贼头军”这条路的，除了一些只想混口皇粮的勋戚，底层士兵几乎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大字不识得几个，不读圣贤书，道德观也非常朴素，甚至是愚昧。

&esp;&esp;出身好就是尊贵的，优秀的，出身不好就是低贱的，劣质的，这样认知深深扎根在人的心底。

&esp;&esp;如果是普通底层百姓，根本就不会发生争执，因为他们长年累月地活在压迫和欺凌中，早已没剩下太多反抗精神。

&esp;&esp;而眼前这些军人，能从大几万的禁军淘汰清退过程中留下，他们跟普通百姓、跟地方烂透了军队不同，至少还保留着身为军人的血性，以及比旁人更强的自尊心。

&esp;&esp;与其说今日爆发的斗殴冲突，是有人在背后挑唆，破坏自己对禁军的掌控力，在萧青冥看来，实质上是两种不同的价值观在“尊严”二字上的错位。

&esp;&esp;自己平时被欺压、被瞧不起，无法反抗，只能默默忍受，一旦有了比自己更加“低贱”的阶层，那股怨愤情绪就会往下发泄，来补偿自身自尊的缺失。

&esp;&esp;萧青冥的声音淡漠，不辨喜怒：“你们几个身为指挥使，带头聚众斗殴，不知军法如山吗？”

&esp;&esp;陈玉安觉得自己委屈极了：“陛下，是陆知先拍桌子动手打人的，我们不过是反抗罢了，难道白白被他们打不成？居然还恶人先告状，说我们欺人太甚……”

&esp;&esp;陆知身后的亲兵荣耀的时刻

&esp;&esp;演武场中，陆知和陈玉安两部都已集合完毕，由于场地限制，双方各领五百人。

&esp;&esp;总计一千人的将士们，分别穿着两种不同颜色的甲胄，个个神情凝重整肃，在脚步践踏出的漫天烟尘中，生生拉开了千军万马的架势。

&esp;&esp;双方的将领都骑在马上，后方是各自的步卒，每个人手里都只有一杆去掉了枪头的枪杆，枪杆首端还缠着厚厚的白布以防发生死伤。

&esp;&esp;演武场周围，无数双眼睛静静注视着他们，猜测着这场演武的结果。

&esp;&esp;一方是吃了尽苦头的地方败军之将，另一方是前不久才赢得一场守城大胜的中央禁军。

&esp;&esp;陆知深吸一口气，回头朝着身后的幽州袍泽们看了一眼，有紧张，有愤怒，有坚定，唯独没有软弱和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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