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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1页）

&esp;&esp;关于唐小左的失常表现，左云舒只当她是吓坏了。可是唐小左心里却知道，她看到的这些幻觉，一定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发生过，只是也一并遗落在她的记忆中了。

&esp;&esp;左云舒安慰她两句，便吩咐阿珂带她回房间，他则急着去看左浩天了。

&esp;&esp;唐小左整个人软软的提不起力气来，还陷在方才的恐惧中不能自拔。阿珂干脆将她背了起来，脚步沉稳地往她的房间走去。

&esp;&esp;可还未曾走到，又有人跑来，说左云舒要她回去。

&esp;&esp;阿珂扭头询问唐小左的意见，唐小左伏在他背上，强打精神：“那便回去吧。”

&esp;&esp;想来是左浩天情况不好了。

&esp;&esp;事实也果然如此。

&esp;&esp;阿珂将她放在凳子上，自己立在她身旁，由她挨着，免得摔下来。

&esp;&esp;经过今晚这一劫，左浩天身子已然承受不住，恐怕难以撑过这个晚上。大夫看过，叹息着摇头，表示回天乏术。左云舒急红了眼，他揪住旁边一人：“你去把雪莲、灵芝还有人参都拿来，快点！”

&esp;&esp;那人立即跑出去，不一会儿捧着一个三个木匣回来。

&esp;&esp;唐小左看了一眼：是那天左云舒从唐门偷走的那三味药材。

&esp;&esp;她不由有些诧异：他偷药材原来是为了左浩天，可是为什么要到现在才拿出来呢？

&esp;&esp;可纵然这些药材都可以用来续命，左浩天的身体却无法承受药材的效力。大夫犹豫半响，只拿走雪莲，研成细粉，给左浩天服下。

&esp;&esp;半个时辰后，左浩天幽幽转醒。

&esp;&esp;众人正要松一口气，却又听大夫对左云舒说：“老庄主若是还有什么心愿，一并应着吧，老庄主恐怕……”

&esp;&esp;唐小左看到左云舒的脸色立即变得惨白。

&esp;&esp;然而这也是无力回天的事情，左云舒沉默片刻，挥手遣退了房间中的其他人，却留下了唐小左。他过来拉住她的手扶起她来：“等会不管我爹说什么，你都替云栀应着，好吗？”

&esp;&esp;唐小左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呢？

&esp;&esp;她和左云舒一起来到左浩天的床前，这一夜唐小左见了他两次，没想到会见完了他这一生。

&esp;&esp;左浩天原本灰暗的眸子里，在看到她和左云舒握在一起的手时，终于有了几分生息：“能看到你们兄妹俩和睦相处，我很开心……”

&esp;&esp;纵然他看到的不过是表象，可是在一个临去的老人面前，他们又何必拆穿呢。

&esp;&esp;左云舒沉默不语，唐小左却感觉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用力许多，分明他也在忍耐，不愿轻易表露自己的感情。

&esp;&esp;父子做到这个份上，又是何苦？

&esp;&esp;“云栀，你会原谅云舒，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兄长，帮助他，永远不会背叛他，是与不是？”左浩天满是希冀地望着唐小左，这次却轮到她沉默了。

&esp;&esp;左云舒暗暗捏捏她的手心，示意她先应着。可若她是假的左云栀，自然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偏偏她真的是左云栀，倘若答应，她过不去自己心中这道坎。因为这不是承诺，这更像是枷锁。

&esp;&esp;见她久不言语，左浩天忽然又说“云栀，你一定不会拒绝我，否则你心中有愧。”

&esp;&esp;唐小左身子一震。

&esp;&esp;是的，若是不答应他，她良心上过不去：纵然今晚是左浩天自己放火不愿苟活，可若不是唐小左先前药晕了他房间的那个婢女，许是在他放火之前就能被发现，不至于发生后来这样的事情。

&esp;&esp;这晚是左浩天邀她来的，或许从一开始他就给自己下了个套。

&esp;&esp;没有什么比用死来威胁一个人更有效了。

&esp;&esp;唐小左几欲想逃走，但左云舒的手，左浩天的目光，都是在逼她做决定。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她几乎战栗着说完下面的话：“是，我会原谅大哥，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兄长，帮助他，永远不会背叛他。”

&esp;&esp;诺言向来拴住有心人，若是无心，便可转头就忘。

&esp;&esp;即便忘了以前种种，唐小左还是做不到无心。

&esp;&esp;左浩天听完，舒展了神情，像是放下了多年来压在自己心头的担子，他笑着对左云舒说：“小舒，你要时时记得云栀的话，以后要待她好一些，你心里其实知道，她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

&esp;&esp;他一直在笑，眸光渐渐空旷，像是看见了很美好的人，很美好的事。身上再没有痛苦，心里再没有伤痛，他从世事中剥离出来，脚踏轻风，渐行渐远……

&esp;&esp;这晚，明月山庄的哀恸遮了整片月。

&esp;&esp;左云舒慢慢放开她的手，冷静得有些可怕：“茯苓姑娘，今晚谢谢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家父的后事，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他唤来阿珂，送她回去。

&esp;&esp;对他而言，她不过是陪他演了一出戏。看戏的人都走了，唱戏的也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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