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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3页）

&esp;&esp;过了一会儿，少女才声如蚊吟回答：“是有一些，天太热，房里没有放冰，所以……”

&esp;&esp;中年妇人沉吟了一下，道：“营家之女……”

&esp;&esp;少女虽有些不解其意，但身体还是反应比脑子更快，下意识就答道：“营家之女，惟俭惟勤，勤则家起，懒则家倾，俭则家富，奢则家贫，凡为女子，不可因循。”

&esp;&esp;这几句话出自《女论语营家篇》，讲的便是身为女子要该勤俭持家，不可懒惰、贪图享受。

&esp;&esp;所以这中年妇人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在提醒少女要俭省节约，不该因为房中没有放冰便心生抱怨，而是要无风自凉，自处安然。

&esp;&esp;“秦师傅，我懂了。”

&esp;&esp;少女知道这句话必须得说，不然秦师傅可没这么容易放过她。

&esp;&esp;果然，看她恭敬谦虚地接受教诲，这位生着一双细长脸、颧骨高耸、面相严厉的女先生，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转身回到座位上。

&esp;&esp;“既然今日三姑娘身有不适，那就早些放学，姑娘背诵一段《女诫》卑弱篇，就可下学了。”

&esp;&esp;少女紧张地抿了抿唇，开始背诵。

&esp;&esp;“卑弱背完，就让她停了下来。她来到少女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停留在对方的胸口处。

&esp;&esp;郿无双心里不想，却下意识低头含胸，似乎想将那明明已经藏在暗色衣裳下、却依旧高耸的地方隐藏了去。

&esp;&esp;女先生皱着眉，又看了少女胸口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esp;&esp;“姑娘可是忘了缠胸？”

&esp;&esp;郿无双心里一颤，脑中闪过一个片段，她嗫嚅着，低着头小声道：“天热，丫鬟昨日忘了洗那缠胸之物，我见上有汗味，今日便没有用……”

&esp;&esp;“这种常用之物，三姑娘还是多准备些，以免要用时无物可用。女子要想端庄得体，便不可蠢笨，臃肿便是蠢笨，行走之间乳摇臀摆，乃是大忌，是为低贱下作女子所为，姑娘即为侯府千金，切记不可犯忌……”

&esp;&esp;女先生洒洒扬扬说了一通，又摇头看了看无双：“罢，今天就到这里吧，姑娘可以回去了。”

&esp;&esp;无双这才向对方行了一礼，离开了书斋。

&esp;&esp;

&esp;&esp;出了书斋大门，丫鬟蒹葭迎了上来。

&esp;&esp;郿无双本来想急着赶回住处，此时也不能急着走了，而是保持着平时惯有的走路姿势，一路含胸垂首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esp;&esp;天气炎热，尤其方才无双又是练站又是练走，早已经出了一身汗，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擦身更衣。小丫头打了水来，大丫鬟蒹葭拿着帕子在盆中浸湿，郿无双则站在妆台前，有些发愣地看着自己。

&esp;&esp;镜中的少女约莫有十五六岁，打扮却极为老成古板。

&esp;&esp;她穿着一件油绿色对襟夏褂，靛青色的褶裙，按理说这般年岁的女孩，多是喜欢鲜嫩的颜色，偏偏她倒好，一身暗色的衣裙，既不掐腰也不收身，像大布袋一样裹在她的身上。

&esp;&esp;她头上似乎还用了头油，一头乌发梳得很紧，在脑后挽了个髻，额上盖着厚厚的刘海。那刘海又厚又长，不光盖住了少女的额头和眉毛，也让她的面目在刘海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esp;&esp;配着她沉闷古板的打扮，若不是她皮肤白皙，身形纤细，还真要让人以为是个年纪轻轻就守寡的寡妇。

&esp;&esp;……

&esp;&esp;“姑娘这是方才被秦师傅责罚了？”

&esp;&esp;此时那红痕已呈现浮肿之态，配着郿无双白皙细嫩的皮肤，显得尤为可怖。

&esp;&esp;丫鬟蒹葭眉心紧皱，面色担忧且凝重，但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去柜子里拿了个小瓷瓶出来，替无双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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