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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2页）

&esp;&esp;只不过，戴上假面的石袖大方温柔，假面之下的石袖却是阴险可怖。

&esp;&esp;即便早已有了答案，苏蔷却还是不可置信地道：“倘若没有这些破绽，即便明镜局重查，说不定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你们都会平安无事。可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将让这件事悄无声息地过去，你希望的结果，不是赵越被断定自杀，而是她被认定为谋杀，对不对？”

&esp;&esp;“没错。许诺一醒来就打破酒壶，是因为我故意将酒壶放在了她的手边，而碎布条也是在我发觉你有意查清真相时对你故意留下的线索，当然，我一定会找个机会将你带到北九院瞧一瞧，只是那天运气好竟然凑巧遇上了你。”点了点头，石袖浅笑着，全盘承认，“不过，有一件事你可能猜不到。那时我没想到明镜局断案如此草率，竟然断定赵越自杀，连她的那个尚宫姑母都没有异议，所以后来我便悄悄地向凤栖宫送了信，因为我知道皇后向来看明镜局碍眼，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责难她们失职的机会。”

&esp;&esp;“你如此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让她们查明真相定了厉姑姑的杀人之罪？”苏蔷看着她，不可思议地道，“为什么？这件事你也是主谋，难道就笃定了厉姑姑不会将你供出去？”

&esp;&esp;“若非我有十分把握，怎敢如此冒险？”烛光晃动，石袖面目狰狞，“更何况，就算她将我举报，大不了鱼死网破，而且我还可以一口咬定是她胁迫于我，这浣衣局中谁不知道她是有如厉鬼呢！”

&esp;&esp;苏蔷心下一寒，字字冰凉：“厉姑姑待你真心，连婆婆也愿以自己的一条命来换你的清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esp;&esp;“为什么？”仰天笑了一声，张开了双臂，石袖看了看四周，道，“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esp;&esp;苏蔷恍悟，却不尽信：“只为了做掌事姑姑？”

&esp;&esp;“如今的浣衣局你也看到了，人人和气再不必忍受旁人欺辱，这是我一手打造出来的太平，还有谁会不认为我比她更适合掌管浣衣局？”原是最得意的话，石袖的语气中却透着恨意，“更何况，她既然是来报仇的，又为何要一直纵容赵越？倘若厉鬼早些动手，阿舒她便不会死，到最后竟然教我如何能结束罪恶，当真可笑。”

&esp;&esp;记起厉姑姑曾向她提及过石袖曾要勒死赵越的原因，想到那阿舒应该便是因赵越大病一场而亡命的人，苏蔷终于明白：“你认为是厉姑姑也是害死阿舒的罪魁祸首？”

&esp;&esp;“难道不是吗？”石袖似是忍着万般悲痛，却冷笑着，“她口口声声说最好的办法便是杀鸡儆猴让其他人不敢再作恶，可却不知她自己也沾满了罪恶。我原本就打算杀了赵越之后嫁祸给她，却不想那日我快要将赵越勒死时竟然被她发现，所以便将计就计，不仅认可追随她和白发婆婆的计划，还对她处处关心惟命是从，目的就是为了随机应变让她狠狠地摔落在地。后来，在计划实施前，我无意间看到了她写下的荐书，知道她想将推荐我在她之后做掌事，可实际上，倘若她不退下来，事情又如何能随她所愿？所以，我便帮她一把咯。”

&esp;&esp;苏蔷听着心惊，却突然间不知该对眼前的陌生人说些什么：“所以，现在你得偿所愿了？”

&esp;&esp;“不完全是。”弯了弯唇角，仿若昔日的无辜又亲和的微笑在突然之间重新回来，石袖道，“我本来以为，我从明镜局回来后此生都不会再提及此事。”

&esp;&esp;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石袖。

&esp;&esp;已是暖春，即便深夜也再无料峭寒意，但苏蔷却觉得一种冷意从心底弥漫开来，能冻僵这世间所有温暖的一切。

&esp;&esp;而她，竟曾是雪上的霜。

&esp;&esp;浣衣局一直在闹鬼，可是，谁才是真正的鬼？

&esp;&esp;是死去的阿吉，苛刻的厉姑姑，怪异的白发鬼婆，狠毒的赵越，伪装的石袖，还是不明真相便推波助澜的自己？

&esp;&esp;“我知道你很心寒，也一定会觉得我心狠手辣恩将仇报，但你不是我，不理解也很正常。”见她半晌无言，还是石袖打破了沉默，语气也已然不再那么张扬，“若是你想去明镜局揭发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今晚我对你说过的这些话，我绝不会再说明镜高悬（九）相谈

&esp;&esp;苏蔷是在晨曦的时候从浣衣局出发的，因着织宁坚持要送她，所以只能等到她值夜时辰到了才启程。

&esp;&esp;织宁因为值夜自然一夜都未睡好，一路上时不时犯困，但还是强打着精神不停与她说话，虽然都是些琐碎小事，却让这条长而曲折的路在朦胧晨色中显得短暂而亲切。

&esp;&esp;尽管如此，到了明镜局门口时，天色也已然大白，织宁望着明镜局雄伟恢弘的大门和鎏金细雕的门匾，着实惊叹了一番，甚至生生地将离别忧伤给盖了过去：“这里看起来好生气派，阿蔷，等你以后熟悉了就带我进去看一眼好不好？”

&esp;&esp;“若是阿宁高兴，看两眼我也会想办法的。”见时辰已然不早，也趁着忧伤最浅的时候分开，苏蔷笑着问她，“不过，你可还记得回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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