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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看我都把你二伯除族了,你还要怎么样?再闹腾就太不知足了!
&esp;&esp;“娘,你……”卢斯本来想让后娘包一顿饺子,就用那老鼠屎的面,然后他送卢长德家去,现在看来不成。他还得在村子里住呢,这么个脏心烂肺的老混蛋,偏偏手握大权,要是知道他记着仇,非得把他一家子都折腾死。
&esp;&esp;不过,这事可没完。他记着呢。
&esp;&esp;“娘,你去收拾东西吧。”
&esp;&esp;“好。”柳氏就要拎地上的筐。
&esp;&esp;“娘,我那意思是,收拾东西,咱们回家。”
&esp;&esp;柳氏的手哆嗦了一下:“栓柱啊,回家……你二伯……”
&esp;&esp;“别怕,他们要是还想活命,就不会给我们找事。”嘴上这么说着,实际卢斯也是有点怕的,不过从记忆看,他二伯是个还有点脑子的人。既然如此,那他二伯现在寻思的,就该是怎么从卢家村,从食谷县迁走。
&esp;&esp;“万一呢……”
&esp;&esp;“那在这呆着,让我姐冻死?”后娘包子是有好处,但太包子了,就让人腻歪了。
&esp;&esp;“我、我去收拾。”
&esp;&esp;其实这边也没什么东西,就是铺盖和一点粮食。毕竟这是腊月,搬家不吉利。之前卢长德说的让他们到更房来也只是“借”。
&esp;&esp;卢斯去柴房看了红线,十六岁的少女,发黄面黑,躺在柴禾垒起来的“床”上,卢斯头一回见识了啥叫卧薪。等到把人搀扶起来,卢斯这大病的人都能把她扶住,可见她是有多瘦了。
&esp;&esp;也不管什么丑不丑的,卢斯用被子裹着红线,背着一个筐,大多数的东西都是柳氏肩背手提的——卢斯说了分几趟拿,柳氏还是一个劲“没事儿没事儿”的,一气弄出来了。
&esp;&esp;进了自家门,倒是不太冷。毕竟他们刚挪出去没几个时辰,火炕熄灭不久。把红线放在炕上,柳氏点火,卢斯帮着抱柴禾进来,虽然一趟抱不了多少吧,但终归能帮上点忙。
&esp;&esp;“啪!”这回从柴房出来,一坨阿堵物落在了他们家院子里,因还是湿润的,这阿堵物立刻飞溅开,差点就溅到了卢斯身上。卢斯把柴禾一扔,转身拿了自家的铁锹把阿堵物全铲在里头,踩着院子里的破条凳,直接扔回隔壁去了。
&esp;&esp;“杀千刀的小孽畜!”二大妈的尖利嗓音立刻响了起来,但立刻就听门响。
&esp;&esp;“败家的娘们!”二伯的声音,紧接着啪啪啪的皮肉声,还有二大妈杀猪一样的叫声。又过了一会,都安静了。
&esp;&esp;卢斯满意了,重新抱着柴禾进门去了。
&esp;&esp;他们挪回了小院,村子里啥动静都没有。旁边二大妈吃了二伯一通好打也老实了。眼看着一天一天的,就到了初九。
&esp;&esp;“栓柱,你每天弄这几个小碗作甚?”依旧面有病容,不过已经好多了的红线,给卢斯送早饭,就看他桌上并排放着三个小碗。其实不是头一天放在这了,不过今天红线的好奇心才战胜了她得胆子。
&esp;&esp;“赚钱。”
&esp;&esp;“赚钱?你要卖了啊?”红线一听,立刻感动哭了,“栓柱,这可是你喜欢的物件,别卖,卖也卖不了几个钱。姐和娘会多做绣活,你放心,咱家垮不了。”
&esp;&esp;这三个小碗其实就是茶碗,但是没盖,没托碟,算是残次品。是便宜爹给大儿子买来的,本来就想买一个,可人家瓷器铺子要卖就卖仨,当初可是花了便宜爹半吊钱呢。他们一家子一个月的嚼口,怕是都花不了这许多。
&esp;&esp;原来还以为这位姐姐跟后娘一样是个软包子,但听她今天这番话,可是比后娘有胆气多了。
&esp;&esp;“放心吧,姐。这个不是用来卖的。”说着,卢斯拿几张纸把三个茶碗一个垫一个的包好,外边又用草绳捆牢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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