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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第2页）

&esp;&esp;“对，不过，我们是见了用篮子钓上来的印信、公文，还有军令的。且他们到之前，先头引路的探马，也说的明白，到的人是一点没错的。”

&esp;&esp;“他们是夜里到的，还是白天到的？”

&esp;&esp;“接近黄昏的时候了。”

&esp;&esp;“那你还能看清人数？”

&esp;&esp;“人数是看不清，可是火把没错。另外还放了我们征发的民夫下去……”县令不说话了，那意思是，我们的民夫下去，真有什么不对劲的，难道还不会说话？

&esp;&esp;卢斯却不言，昱朝是能够拿钱赎徭役的，也能让人代服，所以真出来服徭役的，都是最底层的穷苦人家。卢斯刚穿过来的时候，还不算是最底层的人呢，都有夜盲症，这些服徭役的人，身体状况是什么样的可想而知。黄昏的时候，能看清楚一丈之内的东西，那都算好的了。等知道不对劲，早就完了。

&esp;&esp;那边看似坐在那喝茶，实际上一直支起耳朵听的胡大人，也明白卢斯是什么意思了。茶碗早让他放下了，老大人一脸严峻。

&esp;&esp;“咱们这蒲云州，可有大的牛马市场？”

&esp;&esp;“两位大人也知道，蒲云州靠着蒙元，那些鞑靼虽然总来咱们这边打草谷，可养马养牛养羊真是一把好手。也有几个蒙元的部落没那么野，每年都会派点人进来贩卖牲畜……”

&esp;&esp;“你直接说有不就好了？”胡大人打断了他。

&esp;&esp;“是是是！有有有！”县令的出汗速度刚刚放缓，这时候又突然开始加剧，“有两个大市场，一个在捷清，一个在放马县外头。”

&esp;&esp;“那粮队失踪前后，可有大宗的牛马买卖？”

&esp;&esp;“有！”县令很肯定的说。

&esp;&esp;卢斯等了半天都没见他说后话，知道这人是被吓坏了，只能无奈的继续问：“在什么地方？能知道确切有多少牛马，是什么人带过来的牛马吗？”

&esp;&esp;“这不清楚，每年这个时候，还有入秋之前，都会有一段时间，会有不少牛马被赶进关来贩卖。那时候，我们这些地方官也会得到些消息，好让下头愿意买得百姓出去买。但到底是谁弄来的，那下关就不清楚了。”

&esp;&esp;“明白了，多谢大人。”卢斯点点头，又对胡大人示意，表示没什么可问的了。

&esp;&esp;胡大人这才温声安慰了这位县令大人几句，让他走了。不过县令走的时候一转身，卢斯看他官服已经贴在了后背上，显然是湿透了。

&esp;&esp;没了外人，胡大人问：“卢斯，你是觉得，这粮食可能不是在蒲云州丢的？”

&esp;&esp;“还得看看其他地方的情报，如果那粮队没到县城都是夜里，怕是就有六七分的可能了。可惜……时间隔得太长，车辙印早就都没有了。只能让这些地方官问问他们治下的百姓，有没有路上遇见那粮队的，还有到底是个怎么状况了。”

&esp;&esp;“嗯。”胡大人点头，卢斯说得没错。

&esp;&esp;“大人，之后我们这些人就得在外边跑来跑去了，要不您回捷清去？”就算都住驿站，但小县城的驿站和大州府的驿馆，那也是不同的。

&esp;&esp;胡大人摆摆手：“我这年纪大了，吃不得太油腻的东西，这边青菜豆腐正合我的口味，吃着舒心。”

&esp;&esp;卢斯一想那位知府顾大人，觉得也是，也就不再催促。

&esp;&esp;转过天来，卢斯八人一队，放出去了五队人，他们要去走访各县。剩下的十个人，卢斯给胡大人留下五个，带着剩下的五个人，继续按照计划去走那条粮道。

&esp;&esp;胡大人送走了他们，自己回来在驿馆的院子里打八段锦。正打着呢，这次依然是留下来保护老大人的秦归进来了：“胡大人，外头来了老妇，说是要请大人做主，找他失踪了的丈夫和儿子。”

&esp;&esp;胡大人停下了动作：“这该让她去县衙告状啊。”不是挂个钦差大臣的头衔就什么都能管的，他们就是来差军粮，也只能差军粮的。

&esp;&esp;“小人也是这么告诉她的，然后她说，她丈夫就是这回送军粮服徭役的，儿子担心他爹，大半夜的找去的，然后父子俩就再也没回来。其他人都说他儿子怕是被抓了民夫，跟着一起送军粮去了，现在怕是死在鞑靼人手里了。她不信，听说大人来了，就跑来告状了。”

&esp;&esp;“带她进来。”

&esp;&esp;“小妇人刘李氏见过钦差大人。”刘李氏就是个愁苦衰老的普通妇人，她进来就要跪下，让胡大人一把给拉住了。

&esp;&esp;“这位大嫂不用多礼，可不能学那戏文里头的做派。”

&esp;&esp;秦归拿了凳子过来，让刘李氏坐下，

&esp;&esp;刘李氏眼角微红，告了声谢，坐下了。

&esp;&esp;“大嫂可否细说一下你家中之事？”胡大人也没啰嗦，直接开场就问。

&esp;&esp;“是。”

&esp;&esp;事情说起来也简单，该到刘家服徭役了，他家贫，拿不出钱赎，也请不到人替，当然就是自己上了。如今这是春夏交替，正是农忙的时候，地里离不了壮劳力，否则那就不是穷富的问题，而是饿死不饿死的问题了。

&esp;&esp;所以，年长的父亲去了，留下了年轻的儿子。可父亲的年纪真的太大了——刘家父亲娶妻生子看来就不早，儿子到现在还没娶妻，贫苦的生活又将人磋磨得厉害，人至少比实际年龄要衰老十几岁——儿子放不下心，听说粮队到了，躺在炕上睡不着，大半夜就抹黑找出去了，这一找就没回来。

&esp;&esp;其实刘李氏一开始的简述，跟她后来的详细描述没啥不同的。

&esp;&esp;“粮队走了，老嫂子可曾找去过？”

&esp;&esp;“找了！”刘李氏点头，“一大早，我找不见我家栓子，就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可这粮队那时候早就走了！”

&esp;&esp;“一大早……天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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