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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3页）

&esp;&esp;李霜白下意识宽慰道：“顾侍郎是顾侍郎，我听说顾小姐出生前，他就进入礼部，多半忙于繁杂事务，没有时间将剑术传授女儿。何况你画上女子笑得开朗明媚，顾小姐如果真的性情外向，不该贫于社交，你想想是不是？”

&esp;&esp;“嗯。”李桐枝声音细微地应了声，可蹙起的秀眉仍然没有舒展。

&esp;&esp;李霜白心生懊恼，后悔自己在明知这消息不利的情况下，还把消息说出口。

&esp;&esp;为转移话题招李桐枝心慌，这笔账大亏。

&esp;&esp;若得多日安宁的皇妹因此重新续起噩梦，岂不是自己的罪过？

&esp;&esp;为了弥补，她只好放软声，道：“你别胡思乱想，距离春闱结束也就两日了。我已给顾侍郎府下了拜帖，言明两日后会前去他府上见见顾小姐。是与不是，很快会有明确答案，无需你猜。”

&esp;&esp;“我知道了。”李桐枝勉强牵动唇角，反过来安慰她：“无妨的，皇姐为我打听消息，让我对坏结果有心理准备是好事。”

&esp;&esp;李霜白更后悔了。

&esp;&esp;

&esp;&esp;惦念着顾小姐很有可能会剑术，即便李桐枝努力说服自己宽心，也连着两夜都躺在绣床上辗转难眠，直到被深沉的睡意裹挟才会失去意识。

&esp;&esp;幸而虽然难以入睡，但是没有做噩梦。

&esp;&esp;只是需要绘制的草药还没画完，早晨起来，需要忍下睡眠不足的难受，仍然去到六皇姐宫中。

&esp;&esp;为免皇姐发现自己没睡好而心愧，李桐枝细心地请枕琴用脂粉掩饰好自己眼下淡淡一圈乌青。

&esp;&esp;妆办完，对镜仔细照了照，觉得不会露出破绽，这才前往皇姐的宫室。

&esp;&esp;可惜李霜白记着自己失言，对她多有关注，没有错失她在倦意上涌时偷偷偏脸打了几个小哈欠。

&esp;&esp;卷翘的鸦色睫羽染上潮意，水灵灵的圆瞳与漏入室内的阳光相映，看起来亮晶晶的。

&esp;&esp;李霜白一时看得出神。

&esp;&esp;在宣纸上画好有止血功效的阴行草，搁置下画笔，小姑娘注意到皇姐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禁莞尔，露出个能驱散一切阴霾的明丽笑容，欣然道：“皇姐，我画完了。”

&esp;&esp;“嗯。”

&esp;&esp;李霜白被她唤回神，应了一声。

&esp;&esp;缓步行至李桐枝身前看了看画，然后她从袖中取出丝绢手帕，动作轻巧地拭去李桐枝柔软面颊上不知何时蹭上的一点墨迹。

&esp;&esp;她道：“我叮嘱侍女熬煮了牛乳，加了糖，桐枝既然困倦，不妨饮些牛乳，在我宫殿侧室小睡一会儿。”

&esp;&esp;李桐枝没想到还是被皇姐抓住自己犯困，面颊泛起霞色，乖巧点了头。

&esp;&esp;将小姑娘安顿好，目视着她安眠，李霜白走出侧室，匿入眼尾的浅浅笑意消失，向侍女问：“马车备好了吗？”

&esp;&esp;“马车早已等在宫外，殿下随时可以出发。”

&esp;&esp;李霜白颔首，整理了一下颈间斗篷的系带：“那便走吧。”

&esp;&esp;马车行驶向顾侍郎的府邸，车轮偶碾过地面的小石头，会稍稍颠簸一下。

&esp;&esp;车厢内，李霜白的唇线绷紧，眼中漠然没有感情。

&esp;&esp;与她关系较亲近的侍女试探性开口问道：“殿下抵达顾侍郎府邸后，若发现顾小姐真是惹九殿下不安的那个人，准备如何做？”

&esp;&esp;“向大皇姐禀报一声，请我外曾祖父寻个合适的外省按察使，与顾侍郎换换职位吧。反正都是正三品，顾侍郎能去地方为百姓办些实事，外官也能见见京都繁华，没什么不好的。”

&esp;&esp;李霜白微掀起马车帷裳，瞧着沿途来往行人和各色商铺，未仔细思考便给出答案。

&esp;&esp;想来是心中早就定下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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