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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48（第4页）

&esp;&esp;只有皇帝。

&esp;&esp;皇帝才敢这么做，皇帝才不怕事败之后，会有什么不可预估的后果。

&esp;&esp;粱安侯在阉党与河阳党人之间摇摆不定太久，皇帝已经等得不耐烦，不再允许粱安侯左右逢源。

&esp;&esp;皇帝希望粱安侯支持谁呢？这是明摆着的事，阉党无非皇帝家奴而已。若非河阳党人势大，阉党接连失利，皇帝也不会逼着手握兵权的粱安侯下场。

&esp;&esp;妄先生曾告诫过粱安侯，进退之间，要么擎天柱，要么踏脚石。

&esp;&esp;可是，妄先生也不曾说过，究竟进一步是擎天柱？还是进一步成踏脚石？

&esp;&esp;擎天柱易碎，踏脚石易辱。

&esp;&esp;进退之间，如何自处？

&esp;&esp;我的救命恩人。韩琳摸了摸已经恢复大半的伤处，如此重伤，兼有奇毒，若非遇见苏时景，只怕他早已命归九泉。

&esp;&esp;落在粱安侯口中，就是区区救命之恩。

&esp;&esp;或许，在子嗣众多的粱安侯眼中，死去一个儿子，确实不算什么大事。

&esp;&esp;还能让他就坡下驴，将世子之死扣在河阳党人身上，爱子之心激愤不已，顺势倒向阉党。

&esp;&esp;沉思片刻之后，韩琳命下人点起烛火。

&esp;&esp;此时天色尚早，世子非要点火，仆婢也只当他铺张浪费惯了，并没有任何人露出讶异之色。

&esp;&esp;灯火点燃之后，韩琳摘去灯罩，抽出靴中短匕，火烤片刻，猛地刺入胸口旧伤处。在外服侍的仆婢听见他的呼喊才匆忙进门，眼见韩琳衣襟敞开，胸口带血，全都惊呆了。

&esp;&esp;韩琳咬牙道：上禀侯爷夫人，我的旧伤裂开了。

&esp;&esp;世子旧伤复发的消息传出，整个粱安侯府顿时张皇混乱了起来。

&esp;&esp;粱安侯听说世子旧伤开裂，流血三盆，命悬一线，即刻敲锣打鼓去街上请大夫。怀胎五个月的卫夫人也匆匆忙忙赶到前院，在世子处坐镇照顾。韩琳在床前哭诉：刘素生害我！

&esp;&esp;粱安侯闻声方才赶到世子处，发现韩琳是真的自刺了一刀，胸口伤势狰狞，也颇为感动。

&esp;&esp;吾儿安心。父必为你出了这口恶气。粱安侯换上朝服，马上进宫告状。

&esp;&esp;惟有卫夫人坐在韩琳的床头，握着儿子苍白失力的手，眼眶微红，一言不发。

&esp;&esp;粱安侯府的闹剧终于照着皇帝属意的方向上演，粱安侯进宫发飙，皇帝一边安抚，一边往粱安侯府派御医。民间的大夫，宫中的大夫，一波接一波，把韩琳的伤口揭开又敷上，敷上又揭开，一直折腾到半夜，粱安侯才从外边回来。

&esp;&esp;韩琳已经吃了三四碗来历不同的汤药，憔悴得睁不开眼，哀求粱安侯：阿爹，此时就不要节外生枝了吧？

&esp;&esp;当着卫夫人的面，粱安侯训斥韩琳：你若少些妇人之仁，不至于处处被珲儿辖制。

&esp;&esp;卫夫人握着念珠，指节微微泛白。

&esp;&esp;好在粱安侯对韩琳今日的处置非常满意，难得心平气和跟他多说些道理：铁卫在外搜了半日，也不见那两个小子的行踪，可见这两个小子确实有些门道。如今我们已经将他二人得罪死了，若不趁着他们孱弱无力之时斩草除根，等着他日他们归来复仇么？蠢笨至此！

&esp;&esp;把韩琳教训了一顿之后，粱安侯为了展现父爱，还给韩琳喂了半碗药，方才转身离去。

&esp;&esp;世子重伤卧床，也不耽误他去后宅睡娇嫩的小妾。

&esp;&esp;阿娘，舅舅那边可有消息了？韩琳压根儿也没指望过粱安侯，自打卫夫人从后宅到前院来照顾他，他就央求卫夫人派人去寻找苏时景和草郎了。

&esp;&esp;粱安侯府的铁卫找不到人，卫夫人的下人自然也找不到人。卫夫人派出的人手只是跟着铁卫，确认苏时景和草郎确实没有被抓住。

&esp;&esp;真正帮忙找人的，是卫夫人的弟弟，京城老纨绔卫三公子，卫籍。

&esp;&esp;真正的纨绔不仅会玩，且交游广阔，卫三公子精擅玄学天机，喜欢占卜扶乩，还有三界九流的各种朋友。派出人手在京城里大海捞针是极难找到人，那，占上一课呢？找隐居的老和尚指点迷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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