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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第2页）

&esp;&esp;岑杨远远朝她抬了抬手，又起身，帮她抽出软椅。

&esp;&esp;季明舒有些不自在地落了座。

&esp;&esp;岑杨也回到对面落座，给她倒了一点红酒，笑着问了句：“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别扭？其实我也有点。”

&esp;&esp;倒完红酒后，他按着杯底往前推了推，又继续道：“抱歉小舒，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今晚会出来吃大餐的，好像都是小情侣。”

&esp;&esp;岑杨说得这么坦然，季明舒倒不好意思做出不自在的模样了。

&esp;&esp;她抿了一小口酒，又轻轻耸肩，“没关系，刚好我也很久没吃法餐了。”

&esp;&esp;岑杨点点头，和她一餐。

&esp;&esp;曾经熟悉过的人要再热络起来太过简单，两人从菜品很自然地就聊到了小时候

&esp;&esp;从餐厅到星港国际不过半小时车程，可因平安夜人流激增，这半小时被拉长了足足一倍。

&esp;&esp;在餐厅时，季明舒和岑杨聊的都是儿时趣事。等汇入灯流车海，两人好像才迈入成人世界，互问一句现实生活。

&esp;&esp;季明舒的现实生活也没什么新奇事情可多赘述，不过是沿着幼时便可窥见的成长轨迹一路往前，这些年也没走偏。

&esp;&esp;倒是岑杨，原本是京建岑家独一份的天之骄子，一朝突逢大变，虽不至于从云端跌落泥土，但从他身份改变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童年时期的高高在上，已是他人生再也无法企及的终点，岑家太子爷所要经历的往后余生，也是他永远没有机会再次踏足的旅途。

&esp;&esp;可能是亲情缘浅，季明舒从初二那会儿得知真相开始，就更能对岑杨的处境感同身受。

&esp;&esp;总觉得某国王储突然告诉她，自己是他们失散多年的女儿，她会开开心心搬过去当尊贵的小公主；

&esp;&esp;但换成一对十八线小城镇的贫民窟夫妇前来领人，她可能会原地晕倒死抱着季家门廊圆柱不肯走人。

&esp;&esp;听季明舒委婉说起自己的观点，岑杨只是笑笑。

&esp;&esp;他单手把着方向盘，从一旁储物柜里拿出盒口香糖，边拆边望向远处的酒绿灯红，声音平静，“没你想的那么不能接受，我这些年挺好的。”

&esp;&esp;季明舒偏头看着他。

&esp;&esp;“其实一开始不太好，后来习惯了，也就好了。”

&esp;&esp;停在红灯前，岑杨给她递了片口香糖，回忆起来很是云淡风轻，“说真的，可能是因为过去太久，很多事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刚从南桥胡同搬走的时候，我连续失眠了半个月吧大概……那时候整夜整夜睡不着，想爷爷奶奶，想爸爸妈妈，想舒扬他们。”

&esp;&esp;他看了眼季明舒，“当然了，还有你这小不点儿。以前总觉得你这小姑娘可真是吵，但没你跑家里来吵了，也挺不习惯的。”

&esp;&esp;季明舒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esp;&esp;岑杨又说：“要说没怨没恨过也不现实，我现在不是在做风投么，刚工作那会儿压力大，我总是会想，如果我还是岑家的岑杨，哪里需要像现在这么辛苦。”

&esp;&esp;他稍稍一顿，又轻笑了声，“不说这些了，真的都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大家都挺好的，各归各位，在哪不是生活。”

&esp;&esp;“在哪不是生活”这话说起来容易，体验起来可真是太难了。

&esp;&esp;——离家出走数月的小金丝雀本雀对此深有体会。

&esp;&esp;她想安慰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开口，也就只点点头，换了个话题，“那你今年也…二十七了吧，有没有交女朋友？”

&esp;&esp;岑杨半眯起眼回忆，“上大学后陆陆续续交过几个，不太合适，都分了。这几年工作忙，也没时间交女朋友。”

&esp;&esp;红绿灯转换，车又缓慢地往前挪移，他想起什么，又问：“我刚从星城过来，听安宁说，你和他前段时间去过星城？”

&esp;&esp;“嗯，去吃了顿饭。安宁和……安伯母还好吧？”

&esp;&esp;岑杨不假思索答道：“挺好的，本来我想等安顿好了接她们到帝都来一起生活，不过她们说习惯不了这边，就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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