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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2页）

&esp;&esp;姜冬月：“过阵子再去?吧。大热天做衣服的人少，还得?去?地里打药、间棒子苗，家里这点布够用?了。”

&esp;&esp;“行，你?啥时候想去?了说一声，我找老板请个假。”唐墨三下五除二地洗涮干净锅碗又冲了脚，临到睡前才想起正事没说。“明儿?下午东牛庄停电半天，好像要修什么高压线，你?上街打听打听，看籴麦子的给啥价，后晌能粜就粜了。”

&esp;&esp;他家地少，房顶麦子摊得?薄，晒得?也快，抓一把捏起来咔啦咔啦的，又干又硬，再不粜容易缩秤。

&esp;&esp;姜冬月：“好，我先打问?着，今年麦子有价，听说能上四毛五呢。”

&esp;&esp;……

&esp;&esp;翌日，唐墨早早地丁零当啷出了门，七点刚过，唐笑笑也背着书包去?学校。

&esp;&esp;唐笑安有样?学样?，扶着桌子“呀呀”叫着要往门外走。姜冬月哄着他喂了会?儿?鸡，把脏尿布洗干净晾起来，看他实在想出门，便?决定晚一点筛麦子磨面，先推儿?子出门转转，顺便?去?平金河打苇叶。

&esp;&esp;明天就是?端午节，虽然在乡下算不上什么重要节日，但大多数人都会?包几个粽子应景，或在门口放一束艾草辟邪。

&esp;&esp;姜冬月推着唐笑安慢悠悠走到平津河边，很快找到了临水生长的一片茂盛芦苇，便?拿剪刀挑着宽大些的叶子剪下来，每棵芦苇差不多能剪六、七片。

&esp;&esp;苇叶论宽度当然不能和粽子叶比，需要用?水煮过，三片或四片并排在一起，才能凹成个漏斗形状包粽子。

&esp;&esp;但它省钱不用?买，而且有种独特?的草木清香，还能涮干净重复利用?，几十年后仍然在石桥村经久不衰。

&esp;&esp;“好了，这些就够啦。”姜冬月把苇叶用?棉绳捆得?整整齐齐，在唐笑安眼?前晃晃，“今年笑安帮忙打苇叶，端午节给你?包两个大粽子吃，好不好？”

&esp;&esp;唐笑安并不知道什么是?粽子，但他对“吃”字特?别敏感，闻言立刻点头，兴奋地不停拍巴掌：“呀！”

&esp;&esp;姜冬月笑道：“妈明白了，明天我们在家——”

&esp;&esp;“救命啊！杀人啦！”凄厉的尖叫声骤然响起，夹杂着不容错认的婴儿?啼哭声。

&esp;&esp;抬眼?望去?，竟是?个披头散发的老太?太?，搂着个襁褓没命地往这边跑。她脸上血迹斑驳，身后追着个人，距离太?远又有草木遮挡，看不清谁是?谁。

&esp;&esp;姜冬月：“？！！”

&esp;&esp;nnd！晴天白日，人拐子居然敢这么猖狂！

&esp;&esp;她心头一紧，扔掉剪刀和苇叶，抖着手将儿?子从推车里抱出来，片刻不敢耽误地朝最近的巷子跑去?。

&esp;&esp;人多力量大，她要喊乡亲们抄家伙堵拐子！

&esp;&esp;婆媳斗（修）

&esp;&esp;两个小时?后，姜冬月抱着儿子坐在?家中，仍觉得心脏怦怦跳，许久缓不过神儿。

&esp;&esp;本来嘛，无论?城里还是乡下，拐子都是人人喊打、打死不冤的存在?。她一喊“有拐子啊！”，七、八个乡亲立刻气势汹汹冲出来，提着铁锹和锄头冲将?那“拐子”堵个正着。

&esp;&esp;结果对?方哭着撩起头发，居然是陈家老太太，陈爱党的妈！

&esp;&esp;追她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孙梅芝和几个劝架的邻居。孙梅芝同样?披头散发，但双眼赤红满手是血，挥着菜刀疯狂劈砍，大有和陈老太太搏命的架势。

&esp;&esp;姜冬月当时?就卡壳了：“&…？”

&esp;&esp;准备打拐子的众乡亲也摸不着头脑，赶紧拦的拦，劝的劝，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婆媳俩隔开，连染血的菜刀都在?争执中不小心掉进了平金河，缓缓沉入淤泥里。

&esp;&esp;饶是如此?，孙梅芝仍指着陈老太太谩骂不休，一口一个“石素云你不得好?死”，“石素云你死了也该下十八层地?狱”，仿佛对?面不是自己婆婆，而是十恶不赦的日本鬼子。

&esp;&esp;更奇怪的还是陈老太太。她平常走在?村里那叫个腰杆笔直，鼻孔朝天，这会儿被儿媳妇指名道姓地?骂，却不敢还嘴，只死死搂着怀里的襁褓抹眼泪，两条腿抖得像筛糠一样?。

&esp;&esp;那襁褓里的婴儿也没好?到哪儿去，哭得嘴唇发青，满脸血痕，乍看能把胆小的吓晕过去。

&esp;&esp;这场面一瞧就不寻常，众人七嘴八舌地?试图和稀泥调解，但谁说话都不好?使，这边孙梅芝坚持扑过去厮打陈老太太，那边陈老太太要求打幺幺零，先将?发疯杀人的抓起来。

&esp;&esp;混乱中，居然是陈超丽拉着瑟瑟发抖的陈超红跑过来，大声喊道：“不能抓我妈！我妈是好?人！我奶奶才是坏蛋！她叫我妈养王佳佳的野种！”

&esp;&esp;单说“王佳佳”可?能没几个人知道是谁，但“野种”俩字记忆犹新，人群顿时?“嗡”地?炸开了。

&esp;&esp;“王佳佳？小王庄那个狐狸精吗？陈爱军的种？”　　“去年?不是说赔了一大笔钱叫人打胎吗？感情给的是借腹生子钱？”

&esp;&esp;“哎哟老天爷呀，咋能这样?欺负人？这是要逼死儿媳妇啊！”

&esp;&esp;“难怪石素云干挨骂不吭声，原来是没脸吭声！啧啧啧。”

&esp;&esp;“陈爱军躲哪儿去了？不会跑小王庄找狐狸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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