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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2页）

&esp;&esp;墙那边果然响起沈越的声音：“新年快乐。”

&esp;&esp;声音透过墙垣传过来，穿透周梨的耳膜，让她一阵心悸。

&esp;&esp;她蹲下身，拾起地上的东西，外层用一只布袋子包裹着，周梨拉开抽绳，竟取出一只锦囊来。

&esp;&esp;“这只锦囊里有平安福，是静居寺住持开过光的，听娘和妹妹说，静居寺十分灵验。”

&esp;&esp;黑夜里，她看不清那锦囊上的花纹，隐隐的能闻见一股寺庙焚香的味道。

&esp;&esp;“三叔……”她想说点什么，内心里酝酿良久，最终出口的，却只有一句，“谢谢你。”

&esp;&esp;那边淡淡地“嗯”了一声，周梨听见墙垣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末了，再是吱呀的关门声。

&esp;&esp;三叔进房间了。

&esp;&esp;周梨伫立在原地，捏着那只锦囊愣了许久，冬夜气温极低，她在外面的时间太长，身体开始打起颤来。

&esp;&esp;她使劲咬了咬唇瓣，从唇瓣上传来清晰的痛感，或许的确是太痛，她鼻尖一酸，眼眶也跟着热起来。

&esp;&esp;后来每逢节气，她都能在墙垣下捡到礼物。有时候她刚好起夜遇见，会和沈越说上几句话，有时候是第二天起来，看见院墙下多了个陌生的小包裹。

&esp;&esp;而平日里，就算在大街上意外相遇，他们也只是相视一笑，微微点头示意，就像两个最普通、最疏离的相邻。

&esp;&esp;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周梨有时候回村会撞见沈越家院子里来媒婆，只是那些媒婆每每都是欢天喜地的来，灰头土脸地回去。

&esp;&esp;牛氏瞧着心急，有时候会特意邀请沈越远房的小表妹小堂妹来家里玩，每次周梨都以为有戏，可是没过多久，小表妹小堂妹都会悻悻地离去，一如曾经的牛茵茵。

&esp;&esp;一转眼，两年过去。

&esp;&esp;沈越单着，周梨也单着。

&esp;&esp;适逢乞巧节，这一夜，新月如钩，高高地挂在夜幕里。周梨知道，这一夜，她又会收到礼物，所以她一直站在墙垣下等。

&esp;&esp;果然，到了半夜，她听到那边有脚步声慢慢走来。

&esp;&esp;“三叔？”周梨唤道。

&esp;&esp;“嗯。”

&esp;&esp;夏夜蝉鸣寂静，两人又是半晌没了下文。

&esp;&esp;良久后，周梨咬了咬唇总算开口，“不要再扔东西进来了，被发现了你我说不清。况且……”周梨停顿片刻，“况且三叔年纪也不小了，早晚得娶妻。”

&esp;&esp;沈越今年二十三岁，这么大的男子还没娶过妻，方圆百里都找不出一个来。周梨隐约感觉到，他迟迟不娶，和自己有关。她今夜要好好劝劝他。

&esp;&esp;谁知那边却避过后一个话题，只答前一个：“你哥哥临死前托我照顾你，我不能失信。”

&esp;&esp;话音一落，又抛过来一个物什，直直落到周梨脚边。

&esp;&esp;紧接又着听到那边道：“我妹妹买多了，扔了可惜，你拿去用吧。”

&esp;&esp;周梨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到对方的脚步声渐渐远离。

&esp;&esp;周梨望向当空镰月，许久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她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包裹，缓缓展开来看，借着月光，她看见里面是一盒胭脂，和一根发簪。

&esp;&esp;她将东西拿进屋子，爬到床头，抱出来一只红木匣子，打开盖子，将胭脂和发簪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esp;&esp;跳跃的烛光里，那匣子内，已经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小东西，锦囊、玉观音、绢花、胭脂、眉黛、簪子……

&esp;&esp;每一样都是崭新的，没有一点用过的痕迹。

&esp;&esp;看着满满一匣子东西，周梨的目光渐渐失去焦距，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带着滚烫的温度，滴到匣子里的一朵紫薇绢花上，把一片紫红色的花瓣晕染出一道浅浅的水痕。

&esp;&esp;周梨再次捏着那只梨花簪子到天明，这一夜，她辗转了无数次也没睡着，等第二日起来，两只眼睛肿得跟胡桃一般。

&esp;&esp;偏生这一天生意好，她和李氏忙得晕头转向，一会子这边又要茶，那边又要豆花，再又有新进来的客人要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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