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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第2页）

&esp;&esp;他们再想什么，陆明煜都无心知晓了。

&esp;&esp;看月色是托词，他的心思仍然放在此前与自己不欢而散的燕云戈身上。

&esp;&esp;一时想到燕云戈在宫灯下避开的目光，一时又想，当年自己还只是皇长子的时候，燕云戈可不是这样。

&esp;&esp;作为燕贵妃嫡亲的外甥，燕云戈可谓是天生的三皇子党。他与陆明煜的纠葛，来源于一次陷害。

&esp;&esp;当时陆明煜的三弟在朝中如日中天，引来不少妒恨不光。可他一件件差事都办得漂亮，再擅长鸡蛋里挑骨头的言官都写不出什么弹劾。有心之人只好从三皇子身边的人下手，而陆明煜这个几乎是隐形人的皇长子，就被一同套进圈里。

&esp;&esp;他在一场宴会上喝了一杯酒。再醒来，就在燕云戈床上。

&esp;&esp;那夜的事情对陆明煜而言十分模糊。从身上痕迹来看，燕云戈不算粗暴。但那是因为燕云戈不知道他是谁，等到弄清楚陆明煜的身份，少将军的面色顿时精彩纷呈。到最后，定格在一个玩味的笑上。

&esp;&esp;陆明煜想：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esp;&esp;哦，是未曾想到，殿下竟有如此雅兴。

&esp;&esp;言辞之间，仿佛觉得陆明煜十分放浪，把与长安城中俊彦共枕当做寻常。

&esp;&esp;燕云戈说完这句话，便下了床。

&esp;&esp;他甚至没多和陆明煜讲几句话，就那么离开了，倒是笃定他不会把昨夜的事情讲出去。

&esp;&esp;陆明煜的确不会说。那是因为他不想让幕后之人逞心如意，更不想让整个长安的人看笑话。

&esp;&esp;有这样的开场，他们往后的交往自然也不算愉快。

&esp;&esp;平常没有相见的理由。偶尔在正式场合见了面，燕云戈的视线也只会在陆明煜身上匆匆扫过，不多停留片刻。

&esp;&esp;如果不是三皇子去往南方赈灾时被洪水卷走，燕云戈不可能再和陆明煜有什么纠葛。

&esp;&esp;可三皇子死后，贵妃一脉看朝中哪个皇子，都觉得对方像是坑害了三皇子的人。唯独一个陆明煜，因有一个被废的母后，早早被所有人断定无缘皇位。加上舅族落魄、天子不喜挑来挑去，燕家把复仇的希望压在陆明煜身上。

&esp;&esp;陆明煜抓住了这个机会。

&esp;&esp;往后两年时间，他和燕云戈相见次数渐多。有了交往，过去的误会自然一并澄清。加上一起办了几件差事、意外地发现两人还算志趣相投，再看彼此时，目光都变了味道。

&esp;&esp;他们的第一次是因为酒，第二次同样。可第一次时陆明煜不省人事，第二次却感受得十分清楚。

&esp;&esp;燕云戈在床下对他如何暂且不提，到了床上，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情郎。

&esp;&esp;不仅打仗时天赋异禀，在某些事上同样。

&esp;&esp;几度欢时，陆明煜察觉到了某种危险的信号。

&esp;&esp;他脑海中总有两个声音，一个劝他理智，劝他勿要把自己推入火坑。另一个却在说，他已经失去母后，失去皇妹，父皇同样更似天子而非亲人他太孤单，太需要一个可以放心交托后背的人。

&esp;&esp;那个人不该是燕云戈，可他的确是陆明煜难得的选择。

&esp;&esp;他矛盾、踟蹰，干脆不再去想。一日日走下来，终于走到了二皇子接连犯错、被罚守陵，四皇子落得残疾的时候。

&esp;&esp;也就在这会儿，先帝崩了。

&esp;&esp;朝中再无其他皇子，陆明煜此前展现出的才干也已经足够服众。就这样，他登基为帝。

&esp;&esp;那是夏秋之交的事情。登基后，陆明煜与燕云戈的关系依然没有变化。他知道自己很难喜爱某个女郎，也做好从旁支中过继子嗣的心理准备。至于其他的，糊涂一点，也不是坏事。

&esp;&esp;偏偏，他收到了那封密折。

&esp;&esp;折子上说，北疆的抚远将军府中添了一个不到两岁的小主子。

&esp;&esp;这不是值得报到天子案上的事。陆明煜虽是皇帝，却断没有管到朝臣子嗣上的道理。

&esp;&esp;偏偏抚远将军府的情况特殊。老将军早年在战场受了伤，早早回京休养。少将军更是天子枕边人，过去两年都未出长安。两人中无论哪一个，都没法给北疆将军府添一个孩童。

&esp;&esp;再往下查，孩子的乳母是南边口音。

&esp;&esp;虽然三皇子在长安的妻妾都未有子嗣，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结合孩童莫名的出身、乳母不同寻常的来历看到折子上内容的一刻，陆明煜的第一个想法是：终于来了。

&esp;&esp;但凡有一点希望，燕家就不会选择陆明煜。

&esp;&esp;最多是那个希望年纪太小，燕家需要一个挡箭牌，而皇长子是最好拿捏的选择。

&esp;&esp;陆明煜在窗边坐了一整夜，折子也在他手边展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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