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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第2页）

&esp;&esp;阿蔷不愿小姐担心，敷衍着答应了，可心里却想，无论如何也不能扔下小姐一人。

&esp;&esp;她一走，小姐再无后顾之忧，也许会与高晟同归于尽，小姐没有任何错，她不应该承受这样惨烈的代价。

&esp;&esp;阿蔷抹掉眼泪，愈加不错眼地盯着自家小姐了。

&esp;&esp;微风掠过树梢，新绿的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摆，躲在树后的谢天行双手抱胸，望着高远的天际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esp;&esp;还真是……难办！

&esp;&esp;阿蔷这一回来，雨笼胡同内虽有波折，但尚还算平静，没有激起风浪。但外面，高晟无旨擅自搜查康王府皇庄，已是激起了惊风骤雨。谁都知道他是当今的心腹，一举一动都引人深思，因而人们纷纷猜测，是不是皇上要对京城的皇室们动手了？

&esp;&esp;然而这波风雨还没过去，这日一早，定国公府毫无预兆的又被抄了！

&esp;&esp;褫夺定国公爵位，收回丹书铁券，罚没所有家产，三代以内男子不许为官，不许科举。而且不止是大房，就连分出去的其他四房都受到了牵连。

&esp;&esp;仍是高晟带锦衣卫抄家，可“会同”他办理的人，是康王世子。

&esp;&esp;想想昨天借故离府的叶向晚，跪在地上的郑氏顿时明白过来，国公府成了康王的替罪羊！

&esp;&esp;她心里恨极了，他们是看皇上逐渐收拢了边关的兵力，国公爷再无用处，被康王府和叶家抛弃了。

&esp;&esp;“高晟。”郑氏挣扎着膝行向前，想要抓住高晟的衣角，然高晟稍稍一侧身，她就扑了个空，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esp;&esp;郑氏艰难抬起头，“高、高大人，我们冤枉，冤枉啊！阳高县的事我们毫不知情，你不能、不能把怒气撒在我们身上！”

&esp;&esp;不等高晟说话，康王世子先怒气冲冲呵斥上了，“你们宋家真是厚颜无耻到一定程度了！去年中元节，宋南一招揽江湖游侠儿，在京北山路刺杀高大人，有没有这事？中秋节后，宋南一又在高大人回京的必经之路设伏，差点要了高大人的命，有没有这事？刺杀朝廷命官是砍头的重罪，没有抄斩你们全家已是格外开恩了，你还要怎样？”

&esp;&esp;“我不服！从头到尾都是叶家人干的，没我们宋家的事！”郑氏还想再分辨，高晟的目光蓦地扫过来，目光是那样的冷，冷得跪在地上的人们一片沉寂，连她都不敢再动了。

&esp;&esp;“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放宋家一马？”高晟嗤笑一声，“你们做人上人太久了，久到傲慢刻进了你们的骨头，天真地以为谁都对宋家高看一眼。好，我给你个机会，把宋南一交出来，我就请旨重审此案。”

&esp;&esp;郑氏嘴唇嚅动两下，不说话了。

&esp;&esp;远处一阵骚动，有下人在哭喊，“老夫人没了，老夫人没了！”

&esp;&esp;“母亲！”郑氏揪着胸口大哭，“您就这么去了，可让我怎么和国公爷交代。”

&esp;&esp;康王世子不阴不阳说了一句，“用不着交代，过不了几日，他们娘俩就见面了。”

&esp;&esp;“你……”郑氏哇的吐出口血，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esp;&esp;高晟眼风扫了扫，淡淡道：“剩下的有劳世子爷了。”说完扭头就走，都没等康王世子说句客套话。

&esp;&esp;康王世子尴尬地收回僵在半空的手，眼神闪闪，冲着他的背影轻轻冷哼一声。

&esp;&esp;满府都是跑来跑去的官兵和锦衣卫，砸门扭锁，翻箱倒柜，各院各房折腾得稀里哗啦一片山响，呼喝声、哭泣声，还有求饶声……纷纷杂杂的声音搅和在一起，吵得树上的乌鸦叫个不停。

&esp;&esp;高晟一脸漠然，听不见也看不见似的，一路慢慢走到后宅的某处小院。

&esp;&esp;这里离世子院子不算远，是个一进的小小四合院，不大，却很别致，堂前有两棵树，早已枯死，看不是什么树。

&esp;&esp;推开房门，里面光秃秃的，看得出有些日子没人住了，一应摆设全收了起来，唯有床前半幅纱幔，随风悠悠荡荡飘在空中。

&esp;&esp;高晟默默看了会儿，伸出手，缓慢而轻柔地抚过那纱幔，阵风拂过，月白色的纱幔覆在他的脸上，擦过他的唇。

&esp;&esp;他闭上眼，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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