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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页）

&esp;&esp;江去雁抽了抽鼻子，眼眶一热。

&esp;&esp;富正刚成立模特部的时候，是个多事之秋。

&esp;&esp;太平山下不太平，香堂被砸，多间牌馆接连遭到了查封，差佬甚至找到了富正的前台来扣人。最紧张的时候关正英的贴身秘书都被带走问话，人是在早上上班的时候直接失踪的，整整两天仿佛人间蒸发，最后是关正英直接拎着一袋子美金去了警务处才把人捞出来。

&esp;&esp;转型之路不是那么好走的，翻过了一座山还是一座山，淌过了一条河又是一条河，魑魅魍魉接踵而来——不希望关家走到台面上的，除了昔日的仇家对手，还有与各大社团帮派有着千丝万缕勾连的警务处。这些贪腐成性的警员常年拿着关家的“供养”存活，如果关家的生意合法了，自然不再需要警务处的掩护帮衬，警员们就会失去一份丰厚收入，换了谁都不甘心。

&esp;&esp;为了避免麻烦，林至芳和儿子一早被关正英送去加拿大“度假”。关雪心还不足一岁，被养在奶妈那里，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包括几位重要董事和公司的高管也陆续离港避风头。江去雁每天到公司上班的感受就是，眼见着人一天比一天少。

&esp;&esp;好不容易熬到了中秋，那天江去雁加了一会儿班，从公司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罗家君约他去牛杂巷吃宵夜，刚走到巷子口路边一辆警车停下，出来两个穿制服的警员。

&esp;&esp;“江生，请和我们走一趟吧。”连警察证都没出示，但气势不容置喙。

&esp;&esp;江去雁谨慎地环顾四周，小破巷子幽暗人少，无处呼救，里头还是个死胡同，他跑不掉的，拒捕才有可能惹上更大麻烦。

&esp;&esp;他做了个深呼吸，眼角余光已经看到了走进巷口的罗家君：“阿sir，我朋友和我约了吃宵夜，我和他打个招呼，免得他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esp;&esp;警员哪里由得他胡来，蛮横地把他押上车，他还奋力挥手高呼罗家君：“阿君！我有事先走！这两天你别来找我，我会再联系你的！”

&esp;&esp;警车直接去警务处，审讯室门一关，江去雁被拷在了塑料椅子上。

&esp;&esp;来问话的两个警察肩膀上的肩章不一样，一个是只有警号的警员，另外一个职位更高，可能是警司。

&esp;&esp;那警员毫不掩饰眼里的鄙夷：“你就是关正英那条契弟？”他轻浮地吹了声口哨，“现在有钱人已经不兴玩女人了？靓是几靓，果然麻豆是不一样。”

&esp;&esp;江去雁心惊胆战地闭着嘴巴，不敢反驳。

&esp;&esp;旁边的警司调侃：“你不如试一下？人家专业的，比你老婆肯定爽啦。”

&esp;&esp;“死基佬！”警员一脸恶心，像是沾上了不吉利的东西：“喂，你有没有艾滋病的？”

&esp;&esp;江去雁快速摇头，一开口还是泄漏了害怕的情绪：“你们……你们抓我没有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没有价值的。有料的人都被关正英送去国外了。我只是个小人物而已，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esp;&esp;“有没有价值不是你话事，”警员像是被他的恐惧取悦了，“姓关的每个月给你多少零用？”

&esp;&esp;江去雁的脑袋飞快地运转：“他不给我钱的。”

&esp;&esp;“那你的收入怎么来的？”

&esp;&esp;“我在富正有职位，公司每个月给我开3000人工。”

&esp;&esp;“都不少啦。”这个工资在当时算是平均水平。警员又问，“你们公司那些odel是不是都要和老板上床才能拍封面出通告？”

&esp;&esp;这明显就是侮辱人了。

&esp;&esp;江去雁知道他们是想抓富正的把柄：“我们……我们公司所有手续合法合规，雇员都是通过正常招聘渠道录取，每一个面试过程都有文书记录，其他的细节我也不清楚，如果有问题，你们可以去向人力资源部询问和取证。”

&esp;&esp;警员听得一愣，警司哈哈大笑。这笑声回荡在封闭的询问室，只是把江去雁拖进更深的恐惧里。

&esp;&esp;“伶牙俐齿，不怪关正英喜欢你。”警员一边走近他一边说着些夸奖的话。

&esp;&esp;到了跟前，他突然变脸，抽出警棍就向着江去雁的背扫过来！

&esp;&esp;江去雁毫无防备被一棍子打翻在地上，摔得灰头土脸，他的手还拷着椅子腿，拉扯间手腕被刮下一层皮，背上剧痛，他也不敢吭声叫疼，咬紧牙关努力护着脑袋。警员一杆警棍挥得虎虎生风，接连抽打出十几下，棍棒击中骨头的闷响一下比一下沉，这样打出来皮肉伤不多，外表是看不出来的，但伤的都是内在，骨头、内脏无一能幸免。

&esp;&esp;“我不要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警员一把揪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我要知道，关正英开公司的这些钱都是哪里来的、他还有哪些秘密银行账户、牌馆是怎么把钱转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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