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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2页）

&esp;&esp;“我需要你交出一个东西——几十年前，你从这儿私自带走的。”

&esp;&esp;威廉按下手里的遥控器，一个玻璃舱在黑暗中骤然亮了起来。

&esp;&esp;沙耶罗望过去，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般的大小。

&esp;&esp;八个小时之前。

&esp;&esp;……

&esp;&esp;赫洛站在护栏上，望了一眼不远处陷入一片黑暗，此刻正混乱如沸粥的“宫殿”，痛快地吹了声口哨。

&esp;&esp;他站起身，一把拽起身旁的少年：“你在那儿困了很久吧？以后你就自由了！不过，外面的世界也许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如果说里面是个动物园，外面就是个狩猎场，你不凶狠点，就是做猎物的命，知道吗？”

&esp;&esp;“谢谢你，伊顿。”

&esp;&esp;吉利尔感激看着他，露出那种天使般腼腆的微笑，和刚才那个在校门前与抓捕他们的保安大打出手的小狼狗判若两人。而在此之前，他以为除他以外的克隆人都像上个世纪的机器人那样没有思想，心甘情愿供人奴役。

&esp;&esp;真是愚蠢至极的想法。

&esp;&esp;赫洛回想起他刚才打开防护网后，那些被囚禁许久的克隆人蜂拥而出，甚至丝毫不顾全副武装的保安对他们开枪射击的景象，心情复杂无比。

&esp;&esp;他们都怀着憧憬来到这世上，只是被残酷的现实扼杀了做梦的权利。

&esp;&esp;他们因种种欲望与渴望而诞生，一出生就在被安排好的舞台上表演，由生到死，也不过是一面人形的镜子，一个身缚枷锁的傀儡。

&esp;&esp;他仰起头望了望头顶的星空，突然间遭遇了有生以来最强烈的茫然。

&esp;&esp;他被设定好的舞台名叫“沙耶罗”。

&esp;&esp;而他的心困在里面，怎么逃离得了他呢？

&esp;&esp;“我以后能跟着你吗，伊顿，我不能回原来的家。”吉利尔扯了扯他的衣角，想起什么似的眼圈泛红，恨恨地咬牙，“我想学习怎么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生活，还想向那个恶心的家伙复仇。”

&esp;&esp;“恶心的老家伙？你的主人吗？”赫洛问。

&esp;&esp;“嗯。”吉利尔红着眼圈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各种各样触目惊心的划痕，“从小到大，他每天喝完酒都会折磨我，后来又嫌我乏味，所以把我送到这里来学习新的技巧……我是

&esp;&esp;赫洛抬起一只手遮住光线，在猎猎狂风中抬起头望去，在看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他条件反射地一跃而起，一把抓住吉利尔往桥下跳去。

&esp;&esp;他像一颗鱼雷般扎入海水里，头顶的飞行器如影随形，伴随着刺耳的警笛声。吉利尔不知道被海浪掀到什么地方，水中混沌黑暗，他看不见任何东西，除了那束追踪着他的灯光。

&esp;&esp;拖着光焰的照明弹一颗一颗射入水中，将海面下照得亮如白昼。

&esp;&esp;他根本无处可逃。

&esp;&esp;由于水性不好，他很快坚持不住地浮了上去，被一张从天而降的网兜住了身体，拉上了飞行器。

&esp;&esp;再次睁开眼时，占据视线的是一片黑色，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esp;&esp;“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

&esp;&esp;“这里是‘黑狱’。”一个无机质的声音冷冷道。

&esp;&esp;赫洛动了动手脚，感觉自己全身都被束缚着，头上戴了一个头盔般的东西，胳膊上则缠绕着几根细细的电线，感觉像是测谎仪，但又跟那个不太一样——至少测谎仪不会有两个金属夹一左一右夹在人的乳头上。

&esp;&esp;人的敏感部位的痛感总是尤其强烈，他猜那玩意是用来导电的。

&esp;&esp;换而言之，这不是测谎，而是一场刑讯。

&esp;&esp;他落到了cia手里？

&esp;&esp;这倒是省事，省得他被沙耶罗逼迫着东躲西藏了。

&esp;&esp;该来什么，都来吧。不管发生什么，他也不会变成又一个艾灵。

&esp;&esp;赫洛冷漠而无畏地笑了一下，心里视死如归的一片寂静。

&esp;&esp;那个声音不断地盘问着他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就像审讯罪犯那样刨根问底的挖掘他的个人信息。眼前的画面随着问题的改变不断变化，美好或糟糕的记忆在脑海里闪电般闪现交错，挑动着他的神经。

&esp;&esp;他一五一十地逐个回答，情绪还算镇定——这种考验对于他这种喜欢拿入侵别人大脑当作爱好的人而言算不了什么。

&esp;&esp;然而他的镇定在他们问到那一个问题戛然而止。

&esp;&esp;“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复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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