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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第2页）

&esp;&esp;周笙手指修长地调整着碗盘顺序，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父母多年研究睡眠课题，从小注重我的睡眠质量。可能出于这个关系，印象里我没有做过梦。”

&esp;&esp;沈音之哦一声。

&esp;&esp;抿两口汤，又提问：“沈琛还没有醒吗？”

&esp;&esp;“下午两点醒过，因为药物副作用，又睡了。”

&esp;&esp;“那我不能吃完饭再去看他了？”

&esp;&esp;“最好不要。”

&esp;&esp;周笙语气温和许多：“沈先生需要休息，你也需要平复情绪。今晚我在隔壁房间处理文件，如果有任何需要的话，你可以叫我。”

&esp;&esp;“好。”

&esp;&esp;她软软地说了一声谢谢。

&esp;&esp;周笙微微颔首，掩门走出去，房间内重归于寂静。

&esp;&esp;沈音之咬着米饭，温吞吞的咀嚼。

&esp;&esp;她捧着碗走来走去。靠在窗边看会儿玫瑰色的晚霞，看会儿小品动画片。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十二点都睡不着，心脏扑通扑通跳着，隐约有些空落落的。

&esp;&esp;她没有感受过这种空。

&esp;&esp;阿香死的时候空过，沈园烧的时候空过，苏井里、蔻丹，身边人一个一个离开。但是他们给她造成的空，都不同于沈琛能给她的空。

&esp;&esp;——那要更深，更沉，更长久。

&esp;&esp;像身体里空了好大的一个洞，你往里面扔石子，咕噜咕噜滚下去。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可是都没有底。这个空缺下面什么都没有，所以永远填不满。

&esp;&esp;她想看看他。

&esp;&esp;她觉得她应该看看他。

&esp;&esp;沈音之想了又想，觉得她有必要告诉他：我因为你都咬破嘴巴，把血分给你了。那个时候，其实我把命都分给你一点点，所以你得好好奖励我，至少五张卡。

&esp;&esp;她想好这番台词，并不突兀，十分干脆利落。

&esp;&esp;然后便偷偷摸摸打开门，留下拖鞋，光脚悄悄踩在地上。两只手沿着墙壁摸索，鬼鬼祟祟绕过周笙那亮着的房间，拧动真正病房的门把手。

&esp;&esp;吱呀。好轻微的一声。

&esp;&esp;惊得她差点头发都竖起来。

&esp;&esp;好在里里外外都没动静，小傻子放心地舒口气，猫手猫脚走进去。

&esp;&esp;房间很暗。

&esp;&esp;独独床头有盏光束稀疏的小灯。

&esp;&esp;沈琛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睡着，一根根睫毛浓密而长。

&esp;&esp;眼角眉梢落着莹莹淡淡的光，眉心却皱出几条细小的皱痕，

&esp;&esp;“不好看。”

&esp;&esp;沈音之小小声咕哝着，指尖点点他的眉心。

&esp;&esp;他那么冰凉，稍稍松开些许，下秒钟皱得更紧。

&esp;&esp;她能感觉他在做梦，梦里可能有个非常重要的人，那个名字将将咬在齿间。

&esp;&esp;但他是沈琛。

&esp;&esp;他永远不会念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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