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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2页）

&esp;&esp;“阿音。”

&esp;&esp;他喊她，她兀自沉默，睫毛伏得冷清。

&esp;&esp;无论他如何用漆黑的眼沉沉描绘，从眉梢眼角抚摸去菱角分明的唇，她反正不给反应。不愿意告诉他，迄今为止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到底谁在漫长的梦里沉溺不肯醒来，又是谁早早逃出梦外自在逍遥。

&esp;&esp;咚咚两声。

&esp;&esp;“十分钟到了。”心理医生端来温水：“感觉好点没？刚才到底怎么了，你脸色……说实话整个人都怪怪的，眼神表情都变了，完全不像你。”

&esp;&esp;“……你是说，你对她的叙述有强烈画面感？”

&esp;&esp;沈琛嗯，“你碰到过这种例子么？”

&esp;&esp;“有点像深度催眠的概念。”

&esp;&esp;医生试图科普：“比如沈音之她醒来，十有八｜九不记得今晚的催眠。但事实上这份记忆并没有丢，只是藏在潜意识里。如果我给予一定的提示，例如重复内容、说出我们约定好的暗号，刺激达到某种程度，‘不小心丢掉’的记忆大有可能回归。”

&esp;&esp;“你现在差不多处于这个状态。不过我更在意……七点半你发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esp;&esp;沈琛微微挑眉：“什么短信？”

&esp;&esp;“就是那个，沈先生请回。”

&esp;&esp;医生打开手机短信界面：“我没看懂，这是不是跟你乱七八糟的梦有关系，具体什么意思？”

&esp;&esp;沈琛看两秒，实话实说两个字：“忘了。”

&esp;&esp;“又忘！下回干脆梦醒纹个大满背，天天看八百遍，免得遗忘重大信息好了。”

&esp;&esp;心理医生郁闷挠耳朵。

&esp;&esp;沈琛则是下意识碰了碰侧腰。

&esp;&esp;他曾多次梦到自己书写沈音之这个名字。

&esp;&esp;冰冷的、威慑的、柔软的、温情的笔触应有尽有。然而次次醒来遗忘，眨眼忘，起身忘，踩地忘，提笔又忘。

&esp;&esp;梦无数次，忘无数次。十八岁那年终是年轻气盛忍无可忍地冲进纹身店，趁着记忆犹在，拍桌大喊：“纹身！百家姓里的沈！音乐的音！逃之夭夭的之！”

&esp;&esp;华人老板当时笑眯眯：“小伙子，失恋了？要记前女友一辈子？别了吧，我劝你该放就放啊，这名字纹在皮肤上可不是小事，要跟着你好多年，以后甩都甩不掉。”

&esp;&esp;当时他不以为然，只想找出始作俑者；

&esp;&esp;如今他深以为然，只觉得梦里梦外如骨肉相连，难以割舍。

&esp;&esp;“我该走了。”

&esp;&esp;沈琛回过神，小心地抱起人要走。

&esp;&esp;医生眼疾手快伸手拦，“老沈，你走就行了，她留下。我有办法让她交代实情，保证在人道主义内。这事交给我来，你那不靠谱的温水煮青蛙就算了吧。我真的怀疑这样下去，你早晚被自己煮成焦青蛙。”

&esp;&esp;沈琛温声：“你觉得我会自己煮自己？”

&esp;&esp;心理医生板起脸，以前所未有的严肃口气道：“我觉得你已经差不多熟了，就差焦。”

&esp;&esp;“你想多了。”

&esp;&esp;他云淡风轻丢下fg，扬长而去。

&esp;&esp;后头的心理医生不禁靠在墙边，如老鸨般热情呼喊：“下次再来啊！有事别一个人扛着，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esp;&esp;前头脚步停下，沈琛并没有回头。

&esp;&esp;“不会再来了。”

&esp;&esp;他淡淡说着，后面还有句：“免得你做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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