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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2页）

&esp;&esp;她一壁看他一壁慢慢地将脸擦干：“元君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esp;&esp;楚倾略有一怔，旋即摇头：“没有。”

&esp;&esp;见她目光不动，怀着疑惑，他窘迫地又解释了一句：“臣也是由尚宫局教过的。”

&esp;&esp;如何服侍女皇，每一个人在进后宫之前都由尚宫局教过。他是元君，自也学过一遍。

&esp;&esp;只是他从来没机会做这些事，现下突然来这么一次，她不自在，他也手生。

&esp;&esp;虞锦信手将绢帕搭在盆沿，示意宫人撤下，提步走向妆台：“元君不必做这些。”

&esp;&esp;尚宫局会让每个人都熟稔于此是因为这确实算后宫的分内之职，但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并不愿看他做这些事。

&esp;&esp;直觉告诉他，他也是不愿意的。他骑马射箭或者读书下棋，看起来都毫不违和，但站在旁边给她递个帕子，让她怎么看怎么别扭。

&esp;&esp;他对此一定有或多或少的抵触。

&esp;&esp;坐到妆台前，她拉开抽屉。很快又转过头，摊开手掌：“你看哪对好看？”

&esp;&esp;他定住神，走上前去，见是两对耳坠。

&esp;&esp;都是珍珠的，只是细节不同，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太多区别。

&esp;&esp;他为她挑了一对，她又拣了两只簪子出来。

&esp;&esp;她来德仪殿的次数实在太少了，尚工局会给各宫都备几套她的首饰，以免她驾临后宫时要用还要让人专门去鸾栖殿去。是以后宫中比较得宠的人——譬如贵君姜离，腾了整整一间屋子存放她的首饰。而他这里，每种都只有三两样。

&esp;&esp;她今日好像格外的多愁善感，见了这些都有些唏嘘，心里暗暗为他不平，想要改变点什么。

&esp;&esp;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两个人就这样在粉饰太平中过了一个早上。用完早膳，她就离了德仪殿。

&esp;&esp;她对楚家的事有了些不一样的想法了，和昨晚逼着自己说出的“约定俗成”大相径庭，却比那“约定俗成”更让她舒心。

&esp;&esp;她知道她该和楚倾说说，让他安一安心，却终究只字未提。

&esp;&esp;因为她还需要些勇气。

&esp;&esp;她需要再好好想一想，让自己有足够的底气去面对自己的腥风血雨。她想总归还可以再撑一个月，熬过年关再说，过了上元节上朝再议不迟。

&esp;&esp;可是过了也就七八天，她发觉自己竟然想他了。

&esp;&esp;有这件事横亘在中间，她没办法像无事发生一样去见他。

&esp;&esp;人就是这样奇怪，之前她也未见得见他见得多勤，但突然这样被动地见不得，就忽然地害起了相思。

&esp;&esp;相思如酒，苦里透着甜。她魔怔一般地一遍遍地开始想与他相处间的美好，很快又慨叹那样的记忆实在太少。

&esp;&esp;真正称得上“美好”的，大概也就是那天一起去骑马打猎的时候吧。唯有那天他是真的畅快的，他们都没什么心事。

&esp;&esp;还偏偏很快就遇了险。

&esp;&esp;她想得自己都笑话自己，心道这是什么虐恋，且还是一厢情愿的单恋，她这是何必？

&esp;&esp;可感情之事就是这样，就是说不清楚也没道理。

&esp;&esp;她到现在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喜欢楚倾什么地方——显然已不止是因为脸了，可追根溯源，又模模糊糊。

&esp;&esp;让她控制着不想他，她又控制不住。

&esp;&esp;她不去找他，他自然也不会来找她。虞锦只得暗暗盼着，盼着除夕快一些来。除夕当晚有宫宴，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见他一面了。

&esp;&esp;腊月廿七，宫中开始忙碌了起来。年味自这一日起开始重了，宗亲们会入宫拜年，偶尔也有各地的贡品送至，女皇还要写福字赐下去，六宫也都会写福字献上，至于女皇愿意贴谁写的就看心情了。

&esp;&esp;她的妹妹们这日便都来了，除却二妹虞绣封地离得远还在往京城赶，三四五六妹早早就到了鸾栖殿，热热闹闹地聊了一个上午。

&esp;&esp;她还抽查了五妹六妹的功课。过年干这个事其实有点扫兴，就跟未来世界过年非得问亲戚家的孩子工作怎么样有没有男朋友似的，可以算是很没眼力见，但她平日实在太忙了，这会儿不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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