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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第3页）

&esp;&esp;他没答，只是抱着她。

&esp;&esp;明明过去没有跟异性有过这样的亲密接触，拥抱，亲吻，都是新鲜而陌生的体验，可她一点都不排斥，反而觉得，是终于找回了什么，更像是失而复得。

&esp;&esp;你恨他吗？

&esp;&esp;她还是问出口了。

&esp;&esp;很久都没有回答。

&esp;&esp;他目光是漂浮的，没有落点，好像又在注视一些不存在的东西。

&esp;&esp;&ot;我没办法彻底恨他，但也做不到原谅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ot;

&esp;&esp;易慈很难过：“可不管怎么样他都伤害到你了。你为什么要让别人这样欺负你？”

&esp;&esp;李均意看着她，又好像没看她。他垂下头了，沉默片刻。

&esp;&esp;他说：“小慈，除了雪，我还时常梦到从前。”

&esp;&esp;从前。

&esp;&esp;第一次知道“主”的概念。他虔诚地低下头，茫然地站在教堂里，还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esp;&esp;在一个深夜，他和那个穿着黑袍的男人一起穿过墓园。

&esp;&esp;在学校，台风前夕，他期待地播出一通电话，期待那个人能为自己的事情来一次学校，接自己回去。他没有打通那个电话，自己淋雨回去。

&esp;&esp;每年圣诞节的糖果。

&esp;&esp;每次想要亲近时，得到的漠视。

&esp;&esp;日复一日的祈祷。

&esp;&esp;反思。

&esp;&esp;忏悔。

&esp;&esp;教堂里忽明忽灭的蜡烛。

&esp;&esp;他过去的房间。那个安静的阁楼，夜晚推开窗看出去，能看到一小片星空。

&esp;&esp;她开始轻轻拍他的背。不轻不重，缓而柔和，容易让人发困的节奏。李均意突然觉得累了。他停止了思考，短暂进入一种混沌状态中。放空的，飘飘然的。

&esp;&esp;他听见易慈问：“你真的相信这世上有神吗？”

&esp;&esp;神。

&esp;&esp;“你好像以前就问过我这个问题。”

&esp;&esp;“当时你就没回答我，只是笑。我总觉得，神父的事情过后，你不会再有什么信仰了。”

&esp;&esp;“我只是允许两种规则在身体里运行，即使是我已经无法认同的东西。我脑子里其实有很多危险的念头，为了避免没什么顾忌后做出些没办法挽回的事情，索性就用一些规则来自我约束。”

&esp;&esp;易慈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已经不认同了，还要让它留在你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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