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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2页）

&esp;&esp;他变了很多。

&esp;&esp;阮啾啾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即使保养得再好也无济于事。覃斯表面上从容淡定，但无数个深夜，他都难以睡着，就像那晚一样细细地看着阮啾啾，将她的眉眼一一刻入脑海。

&esp;&esp;他也曾做过一些奇怪的梦，好像在预兆着什么。梦里的他们也在告别。

&esp;&esp;覃斯毫不怀疑哪一天阮啾啾会突然离开。

&esp;&esp;他们同居的第二年，阮啾啾的身体日渐衰弱。她躺在床上，眼神疲惫，牵着覃斯的手不放：“即使是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

&esp;&esp;他紧拽着她的手。

&esp;&esp;阮啾啾估计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纵然舍不得也得走。她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缓慢说：“我最后还想对你说一句话。”

&esp;&esp;“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esp;&esp;语毕，她的眼睑颤动，那双苍白而修长的手渐渐没了力气，从覃斯的手上滑落，连着他余生的希望一起掉落在床上，摔得粉碎。

&esp;&esp;……

&esp;&esp;两年后。

&esp;&esp;留洋回来的季嘉嘉踏上久别的故土，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这么多年过来，她只是想看看当初的大家都怎么样了。

&esp;&esp;她找到昔日的同学们的联系方式，戴着墨镜大跨步向前走，这些年的她早已不是当初的温柔小白兔，也是可以独立而果断地处理事情。

&esp;&esp;季嘉嘉的脚步突然停顿在原地。

&esp;&esp;“你……”

&esp;&esp;“好久不见。”

&esp;&esp;申凛好像又高了一些，面容也更成熟，看起来更靠谱，哪儿像当初那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

&esp;&esp;“你这些年过的还好吗？”季嘉嘉问。

&esp;&esp;“不错，你呢。”

&esp;&esp;“我也是。”季嘉嘉晃了晃手上明晃晃的戒指，露出甜蜜的笑，“已经订婚了。”

&esp;&esp;“恭喜你。”申凛的回答有些干巴巴。

&esp;&esp;“你真的只打算恭喜我？”季嘉嘉抱肩，“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然是个懦夫。”

&esp;&esp;“懦夫”一词不知为何戳中了他的痛点，申凛勉强笑了笑。重逢的喜悦也被今天的愁云惨淡湮灭。

&esp;&esp;季嘉嘉问：“对了，啾啾呢？她在哪儿？”

&esp;&esp;“她——”

&esp;&esp;申凛轻叹一声：“正好，今天我要去见她，你也一起吧。”

&esp;&esp;半小时后。

&esp;&esp;墓园前。

&esp;&esp;季嘉嘉在看到墓碑上的名字的那一刻，忽然泪如雨下。她捂着唇无声哭泣，肩膀颤抖许久才勉强停下。

&esp;&esp;“什么……时候的事。”

&esp;&esp;“两年了。”

&esp;&esp;申凛陈述事实的话一出，季嘉嘉心底一酸，她的唇颤了颤，拼命克制着情绪，最后没忍住忽然哭出声来。

&esp;&esp;那个夏天的回忆终究是回不来了。

&esp;&esp;就像他们之间隔着层层的沟渠，就如永远不会再对他们展开笑颜的少女。太过残酷的事实，谁也不愿意相信，阮啾啾居然离开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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