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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页）

&esp;&esp;“你说吧，我撑得住。”苏轻鸢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苦笑。

&esp;&esp;疏星担忧地看着她，压低了声音道：“娘娘不要忘了，您如今的身份是皇太后！若是有了身孕……”

&esp;&esp;苏轻鸢猛地坐了起来，眼前一阵发黑。

&esp;&esp;淡月转身便走：“我去太医院叫人配药，应该还来得及！”

&esp;&esp;“你给我回来！”疏星一把拉住她，急得脸色都白了。

&esp;&esp;淡月大为不解。

&esp;&esp;苏轻鸢苦笑：“这种事哪敢让太医院的人知道！你还嫌咱们死得不够快吗？”

&esp;&esp;“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淡月的眼泪又下来了。

&esp;&esp;苏轻鸢怔怔地坐了好一会儿，垂下眼睑：“去准备浴桶，叫底下人多烧些热水来吧。”

&esp;&esp;“这样有用吗？”疏星迟疑着不肯动。

&esp;&esp;苏轻鸢仍然紧攥着被角，许久才涩声道：“我知道没用，可是……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esp;&esp;杯弓蛇影

&esp;&esp;苏轻鸢在滚烫的热水里泡了整整一个上午，刚刚出浴没多久，就有小宫女报说程太妃来了。她只得强装出笑脸，起身相迎。

&esp;&esp;程太妃一进门便攥住了她的手：“听说你病了，传太医了没有？”

&esp;&esp;苏轻鸢茫然地摇了摇头。

&esp;&esp;程太妃叹道：“你就是太要强了。身子不舒服就该好好歇着，你偏跑到朝乾殿去守灵……那殿中阴气森森的，你心里又有事闷着，哪有个不生病的！”

&esp;&esp;前边的话，苏轻鸢并没有十分在意。唯有“心里有事闷着”这一句恰恰戳中了她的心事，竟吓得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esp;&esp;程太妃见状只当她身上发冷，忙回头去呵斥淡月：“你们都是死人吗！主子病成这样都不去传太医？”

&esp;&esp;苏轻鸢忙道：“我没事的……”

&esp;&esp;程太妃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叹道：“你也不必瞒我，我都知道。”

&esp;&esp;“不会的……你怎么可能会知道！”苏轻鸢吓得面无人色，连声音都发颤了。

&esp;&esp;程太妃皱了皱眉头，神色有些疑惑：“我自然知道。你这么要强的性子，若不是实在撑不住，怎么会误了早上举哀？”

&esp;&esp;苏轻鸢呆站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程太妃所“知道”的，并不是她所担心的那些内容。

&esp;&esp;是她自己心里有鬼，所以才会杯弓蛇影了。

&esp;&esp;苏轻鸢勉强扯扯嘴角，坐了回去：“今日已是你居然还有“心”？

&esp;&esp;“娘娘，余太医过来了。”小宫女落霞在门口低声禀道。

&esp;&esp;程太妃皱了皱眉头：“你这宫里，称呼还没改吗？”

&esp;&esp;苏轻鸢怔了一下，苦笑道：“多亏太妃提醒，我竟忘了这件事。先前拿不准皇帝的主意，不敢随意叫她们改口；昨儿才得了圣旨，却又被旁的事给混忘了。”

&esp;&esp;程太妃语重心长地道：“在这宫里住着，说话做事可要加倍小心，莫要被有心人抓了把柄去。”

&esp;&esp;苏轻鸢连连称“是”。

&esp;&esp;忽听陆离的声音在廊下笑道：“程母妃也忒小心了些。天下臣民提到母后，谁不称一声‘太后娘娘’？不单母后，就是太妃们的宫里，奴才称主子作‘娘娘’，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何必改口？”

&esp;&esp;说话间，陆离已经自己掀帘子走了进来。

&esp;&esp;程太妃忙站起相迎，苏轻鸢却如泥塑木雕似的呆呆坐着，浑身僵硬，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esp;&esp;陆离走到殿中来，躬身行礼：“母后万安。”

&esp;&esp;程太妃看见陆离身后跟着余太医，忙过来扶着苏轻鸢道：“别讲规矩了，快来给太后看看脉——她的脸色实在不好看。”

&esp;&esp;苏轻鸢终于稳住心神，缓缓地抬起了头：“皇帝又何必亲自过来……”

&esp;&esp;陆离起身给太医让出了位置，正色道：“母后凤体不安，朕岂有不关心的道理？”

&esp;&esp;程太妃在旁笑叹道：“皇上仁孝，天下皆知的。”

&esp;&esp;苏轻鸢咬住唇角，迟疑许久才艰难地伸出手来。

&esp;&esp;余太医跪着诊了脉，又抬头看看苏轻鸢的脸色，拱手请问：“太后近来是否胸闷气短、目眩身困，常有盗汗惊梦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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