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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第2页）

&esp;&esp;“臣明白陛下的意思。”谢澈望着地面，他视线中唯有李成绮的靴子，“臣今日失仪，请陛下降罪。”

&esp;&esp;李成绮心说但愿卿是真明白了。

&esp;&esp;谢澈朝李成绮叩首，方起身。

&esp;&esp;李成绮仍旧闭着眼睛，眉头因为疑惑微微蹙着，似乎在思索谢澈所言。

&esp;&esp;他与半年前的少年人像，却半点都不像。

&esp;&esp;半年前的少年即便聪慧，但可触碰，可眼前的李成绮，却让人心生畏惧，叫人只能跪在他面前，顶礼膜拜。

&esp;&esp;“小侯爷能想清楚，孤便放心了。”李成绮回答。

&esp;&esp;谢澈无言地坐到李成绮对面，目光不自觉地落到李成绮脸上。

&esp;&esp;人人都说，小皇帝像李昭，谢澈从前嗤之以鼻，而今看来，竟像极了。

&esp;&esp;纵然眉眼俱含笑意，却还是遮不住骨子里的冷淡。

&esp;&esp;他幼时被谢明月带进宫，那时他不过三四岁，但还记得进宫那天下了大雪。

&esp;&esp;他安安静静地呆在谢明月身边，暖笼熏得人面滚烫，不知过了多久，雪停了。

&esp;&esp;有人告诉谢明月，说陛下在御花园等侯爷。

&esp;&esp;谢明月当时仿佛皱了皱眉，因为天气实在太冷，而李昭这样的身体，不该在风雪初霁时便去外面。

&esp;&esp;他便跟着谢明月去了御花园。

&esp;&esp;因为李言隐的缘故，御花园中种了好些红梅。

&esp;&esp;他跟着谢明月，看见有一披着似雪白裘的高挑男人站在树下，见到他们两个，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二三笑意。

&esp;&esp;李昭去抱他，皇帝无后无子，抱人不得要领，抱得谢澈很不舒服。

&esp;&esp;他却连大气都不敢喘，平时爱笑爱闹，面对李昭便僵做一团。

&esp;&esp;皇帝冰凉的手指捏了捏他的脸，他抬头，忽然大哭出声。

&esp;&esp;泪水中，模糊了李昭冷艳美丽的容颜。

&esp;&esp;这段记忆谢澈觉得过于丢人，竭力想忘记。

&esp;&esp;但今日面对着与李昭血脉相连的小皇帝，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未忘记过。

&esp;&esp;这样相似。

&esp;&esp;马车停下。

&esp;&esp;李成绮缓缓睁开眼。

&esp;&esp;少年面色如常，李成绮不知道该放心还是不放心。

&esp;&esp;谢澈先跳下车，犹豫着要不要扶李成绮一把。

&esp;&esp;满空来赶紧过来，扶李成绮下车。

&esp;&esp;阳光落在李成绮脸上，他觉得刺目，忍不住闭了下眼睛。

&esp;&esp;那颗红痣一览无遗。

&esp;&esp;谢澈一时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esp;&esp;他想，若是，若是臣有一日能得无上权势，那臣，是否也可以？

&esp;&esp;他没问出口，他当然不能，也不敢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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