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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2页）

&esp;&esp;陆枕溪听出他话里有话，淡声问：“巡抚的意思是？”

&esp;&esp;姜义一笑：“不如先从没怎么盘问过的开始，没准会有新的发现。”他见卫谚和陆枕溪不语，主动补了句：“沈侧妃。”

&esp;&esp;姜义曾经和沈泽有些龃龉，他的心思倒是好猜得很。

&esp;&esp;卫谚和陆枕溪齐齐皱眉，卫谚更是道：“不妥，她一个女眷能知道什么。”

&esp;&esp;姜义愣了下，忙补了句：“世子放心，只是我过去问些寻常问题，不会像案犯一样，开堂提审的。更何况沈家入案，沈侧妃也有配合审理之义。”

&esp;&esp;他这理由倒是找的漂亮，让人一时不能拒绝。卫谚还待说话，陆枕溪已经轻点两下折扇：“好吧。”

&esp;&esp;……

&esp;&esp;沈迟意下午才知道他们要问自己案子的事儿，但这又不是坏事，若答的好了，没准对此案还有正面影响。

&esp;&esp;卫谚见她同意，又去回禀了瑞阳王，瑞阳王听说是案子的事儿就失了兴致，点头答应了，卫谚我给大家表演一个醋海翻波。

&esp;&esp;明天要更九千，更不完每个人发大红包，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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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esp;&esp;姜义一心落井下石，没注意到余下三人的眉眼官司，轻轻捋了捋胡须：“世子郡王和本官都有公务在身，侧妃娘娘若没有旁的事，咱们这就开始吧。”

&esp;&esp;他曾经做过多年的知县知府等职，颇通刑名，此时也是当仁不让地开口：“侧妃所言，我都会一一查证，希望不要有不实之处。”他警示一句，沉吟道：“私藏军械一案并非小事，沈泽想来也有不少信任的手下，我听说沈泽私下蓄养了不少幕僚，侧妃娘娘可否告知我这些人的名字？”

&esp;&esp;沈迟意抿了抿唇，正要作答，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姜义这话乍一听是在问她幕僚之事，言语中已不动声色坐实了沈家私藏军械的罪名，本来私藏军械和沈泽蓄养幕僚是两件事，经他这么一说，倒像是沈泽早有不臣之心，这才暗中养了幕僚，偏偏他说这话还让人拿不出错来，好高明的话术！

&esp;&esp;她冷冷瞥了姜义一眼：“我不知道，父亲甚少跟我谈及这些，男女大防，我父亲有没有幕僚，也不会让我看见。何况如今这桩案子还没定下，巡抚话里话外坐实了我父亲的罪名，怕是不大好吧？”

&esp;&esp;姜义捋须一笑：“侧妃勿要多心，本官可没这么说。”他含笑问道：“案发之前，沈家可有什么异常？沈侧妃之前一直住在沈府，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esp;&esp;这异常二字可大可小，大了说沈家哪个仆人突然得病，往小了说沈家哪个主子的猫突然死了——只要是往日不常发生的，这些都算是异常，要是沈迟意哪处说漏了，姜义更可以揪着她这点不放，借题发挥。

&esp;&esp;沈迟意越发小心，斟酌着词句：“我不知道姜巡抚指的是哪方面的异常。”

&esp;&esp;姜义一笑，不动声色地道：“自然是跟案情有关的。”

&esp;&esp;沈迟意斟酌着含混过去，接下来姜义的问题越发五花八门，甚至让人分不清哪个有坑哪个没坑，哪怕是微小的一个点，只要稍有闪失，姜义就能揪着这点一直审问下去，但旁人瞧来，他的问题没有任何毛病。

&esp;&esp;沈迟意中途多次试图叫停或者打断他的节奏，但都被姜义绕开了去，她有时停下来思考，姜义就会轻敲扶手或者轻叩茶盏，用小动作来打断她的思路。

&esp;&esp;两人的问答看似不到一刻，实则暗藏刀光剑影，这与聪慧与否无关，姜义光是案子至少就审了十多年，一些话术套路早已烂熟于心，沈迟意一不留神就要踩坑，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说出对沈家不利的话来，最可怕的是她自己可能还没有觉察！

&esp;&esp;她暗暗心惊，忽然伸手按了按额角，直接打断了姜义的发问：“我身子不适，今天的问话就到这里吧，我要回去歇着了。”

&esp;&esp;她全无准备，这审讯是万万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她直接出手打断了这次闻讯。这话说的颇为自我任性，不过她本来就是这个人设，这话一出口，倒是无人怀疑。

&esp;&esp;姜义脸一沉，阻拦道：“侧妃以为这是小孩作耍吗？侧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esp;&esp;比审讯问话，沈迟意自不及他，不过比跋扈蛮缠，她才不把姜义放在眼里，轻笑一声：“我又不是姜巡抚手下的犯人，今天前来，也是瞧在王爷的面子上，难道姜巡抚敢把我关起来不成？”

&esp;&esp;她说完就要走，姜义一抬手，令堂外两名衙役拦住了她，他看起来是完全没把这个侧妃放在眼里，面色阴冷：“侧妃纵然要走，也该等本官问完案才是，或者…本官亲去王府，向王爷陈明此事，让他来做个决断？”

&esp;&esp;沈迟意冷着脸正要开口，卫谚忽然出声：“让她回去吧。”他目光扫过姜义咄咄逼人的嘴脸，有些不快。

&esp;&esp;姜义一直颇为从容，知道此时卫谚表态，他才有些急切：“世子，明日就要提审沈家其余案犯了，今日必得把沈侧妃问个清楚才是。”哪怕沈泽已死，他当年在沈泽那里受到奇耻大辱，一定要彻彻底底地讨回来，沈家余下的族人他也不想放过，非得诛了沈氏一族，他才能一雪前耻！

&esp;&esp;沈迟意本来是他寻好的一个突破口，只要有了突破口，他就能一点一点定下此案，让沈家人永世不得翻身，没想到在这等紧要关头，卫谚竟拦着不让他继续！

&esp;&esp;沈迟意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提审其余沈氏族人，眼皮一跳。

&esp;&esp;卫谚神色淡然：“她一内宅女子能知道什么？审完其他人再审她也不迟。”

&esp;&esp;姜义忍不住道：“世子…”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想问一句，您不是也厌憎沈家吗？为何待沈迟意如此宽宥？

&esp;&esp;他求助地看向陆枕溪：“郡王…”

&esp;&esp;陆枕溪方才一直没有说话，端庄的就像神龛里宝相庄严的菩萨，直到姜义开口唤他，他才徐徐开口：“让沈侧妃先回去吧，她既身子不适，也不急于这一时。”

&esp;&esp;姜义没想到这两桩大佛都如此偏袒沈迟意，差点摔了茶盏子，然既然这两人都同意让沈迟意走，他岂敢拦着？咬咬牙让沈迟意放人。

&esp;&esp;沈迟意出了衙署大门，心情却不见轻松多少，手心涔涔浸着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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