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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2页）

&esp;&esp;“霄哥将来会有出息的。”沈书云笑着，给荣恩公递过来绵软的糕饼，哄他尽可能吃点东西。

&esp;&esp;然而一口糕饼没有咽下去，荣恩公就急匆匆咳嗽出来。翁姨娘忙凑过来给老人家擦拭身前的饼屑。

&esp;&esp;弄干净以后，荣恩公才平静下来。

&esp;&esp;“存雄居那一位进来可安生？我听曹管家说，他惯常去甘露寺行走？”荣恩公说话的声音已经有几分发颤，还是力图在孙女面前克制着。

&esp;&esp;“是，应当是去礼佛。圣人没有让他禁足，咱们也管不住他的。”

&esp;&esp;沈书云听见荣恩公轻轻叹息了一口气，她知道祖父是为了朝廷的前途命运而担忧。

&esp;&esp;“这般乱臣贼子，若是不能斩草除根，将来必会反受其乱。”荣恩公的声音颤颤抖抖中蕴含了怒气和无奈。

&esp;&esp;沈书云劝他道：“只盼着明年大赦，圣人能让他回蓟州。那些大事，圣人自有决断。我只是担心这等烫手山芋，留在府上夜长梦多，终究是个麻烦。”

&esp;&esp;接过沈书云递来的茶水，荣恩公转换了话题：“不提朝中事了，临安萧家今天递了拜帖，人已经到了京师，目下正下榻在行馆，明日要入府来给我请安。”

&esp;&esp;沈书云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esp;&esp;“云娘子，祖父最惦念的是你的前程。”荣恩公看向她，老眼昏花中想看清楚孙女的真实心意，对这门亲事到底是不是真有期待。

&esp;&esp;可是沈书云只是低着头，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esp;&esp;原本，她是对远嫁临安有所期待的，而祖父也已经为她铺垫好出阁的一切。

&esp;&esp;可是，她没有办法对祖父开口，自己为了救下沈霄，答应了朱霁什么荒唐的条件。

&esp;&esp;“虽说小时候见过，但是表哥如今的样子，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沈书云打马虎眼：“总归是个什么样的郎子，也要看过他为人处世、接人待物的样子，才好决断的。”

&esp;&esp;荣恩公微微点头，只觉得孙女是在慎重考虑，倒并不是一件坏事，便说：“说的是。我也想知道这小子是个什么样的心性。只不过……”

&esp;&esp;他轻轻往前倾，一个姿势坐久了，老朽的腰身觉得酸胀。沈书云上前扶他一把，给他身后添一个隐囊，果然舒服了许多。

&esp;&esp;“只不过，你也到了年纪。祖父这把老骨头怕撑不到明年这个时候，若是萧家这臭小子不是个良人，也要在京中另有打算，这件事急不得，但也不能再耽搁了。我得在闭眼之前，把你托付给个好人家。”

&esp;&esp;荣恩公和蔼地笑着，掩盖着言语中的悲凉。沈书云想哭，但是忍住了，只是有些撒娇嗔怪道：“祖父还有的是千秋，这般着急把我嫁出去，是看上人家的聘礼了。”

&esp;&esp;“千秋……我也想再有几个千秋……”荣恩公看着日头从中天轻轻西斜，忍不住咳嗽起来。

&esp;&esp;起初几声沉闷的咳嗽，逐渐变成了剧烈的哮喘，翁姨娘脸色大变，拿过来橘红给荣恩公衔在口中，但是老人家咳嗽得很厉害，根本控制不住。

&esp;&esp;片刻之后，荣恩公用帕子捂住了口鼻，再打开帕子，咳出一汪暗红色的黑血。血量很大，沾湿了他的衣襟，触目惊心。

&esp;&esp;这已经是三日来，荣恩公

&esp;&esp;“我听闻公爷近来身体不爽，恰好蓟州我们府上的太医进京到太医院研习，就被我请来了，现在正在府门的耳房内听命。过来给公爷禀告，没想到，这么巧，又是一天遇到大姑娘两回。”

&esp;&esp;在公开的见面场合，朱霁总是这般风朗气清的神态仪容，谈吐典雅有礼，若不是沈书云知道他内里是一个何等狂狷疯蛮的人，也会被他这样轻易骗过去。

&esp;&esp;“既然如此，多谢世子惦念。祖父方才咳血了，正在寝殿歇息。”沈书云对朱霁解释道，并微微侧首对念春吩咐：“去给翁姨娘知会一声，再差遣个小丫头去耳房把安王府的太医请过来。”

&esp;&esp;念春犹豫地看看这两人，最后还是低头去按照沈书云说的做了。

&esp;&esp;凌云院的人都在寝殿忙着伺候荣恩公，念春一走，竟然偌大的院子只剩下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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