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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2页）

&esp;&esp;檀旆走后，司空暻抱起手，看着漆黑的夜色中静静流淌的河水，独自站了许久。

&esp;&esp;司空丞相一家与东平王府水火不容，像我这样对东平王麾下漠北驻军尚抱有好感的，绝对不会和司空暻成为一路人。

&esp;&esp;司空暻想，即便他真的喜欢我，应该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毕竟，他从未有过恣意旷达的人生。

&esp;&esp;他尚未及冠就被丞相告知了十七年前蒋氏离京的真相，人的忌妒外加一点不甘，促使丞相动用了那批，丞相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动用的死士。

&esp;&esp;太、祖严禁党争，此事一旦败露，丞相必然没有好下场。

&esp;&esp;司空暻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父亲获罪，他从丞相手中接手那批死士的控制权以后就背上了沉重的负担，他要保住这个家的完整，才能同时保住妹妹。

&esp;&esp;因为司空尧是陈家的女儿，当年丞相因为愧疚，在发现陈家遗孤以后，没能痛下杀手，而是选择让丞相夫人假装怀胎十月，“生”下了司空尧。当年的事如果被查出来，就意味着司空尧会知晓身世，两人之间隔着血海深仇，那会连兄妹都没得做。

&esp;&esp;就在司空暻试图移情别恋我的那段时间内，司空尧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大，有了自己的生活和朋友，甚至能代表丞相家，去参加婚礼。

&esp;&esp;司空暻在某天猛然听到妹妹说，她要去参加东平王世子的婚礼，新娘是单家大姑娘，卓梦的大表姐——才惊觉时光已经悄然过去了这么多年。

&esp;&esp;士庶之隔的观念于司空尧而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她从书院求学时起就和徐子烨交好，从未在意过他的身份，至于士庶争端这种长辈才需要考虑的事情，更是与她的生活无关。

&esp;&esp;家里宠她，知道她只是去参加婚礼而已，并不会在这种事上拂她的意，早早就替她备好了贺礼，司空暻连一句阻止的话都来不及说。

&esp;&esp;司空尧期待地看着他，“哥哥，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esp;&esp;司空暻却只能摇头，难得没有答应她的请求，“我那天有事。”

&esp;&esp;他那天当然没事，他只是不想见到我罢了。

&esp;&esp;司空尧出发去参加婚礼以后，司空暻在房中自斟自饮，断断续续地喝了一天的酒。

&esp;&esp;天擦黑时司空尧方归，她提着从东平王府顺来的那盒糕点，献宝似的在司空暻面前打开，“哥哥你尝一块，可好吃了。”

&esp;&esp;司空暻不爱吃甜食，只是因为这是司空尧带回来的，他才给面子拿了一块放到嘴里，“确实美味，谁给你的？”

&esp;&esp;“东平王府的二公子呀，我因为嘴馋，顺着香味就去了王府的后厨找到厨娘，厨娘很大方的给了我几块糕点，被他看见，倒是没怪我……”司空尧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头，“还让我和卓梦徐子烨三个各拿了一盒带回来。”

&esp;&esp;“怎么？”司空暻调侃道：“二公子此举让你感到心头小鹿乱撞？”

&esp;&esp;“那怎么可能？”司空尧赶紧否认，“二公子只是出于礼仪送的，又没别的意思，照我看，他怕是更喜欢单家二姐姐……”

&esp;&esp;司空暻没料到自己会从司空尧的口中听到我的消息，为了不被司空尧看出端倪，只好状似无意地继续问道：“怎么说？”

&esp;&esp;“我也说不好，但就是觉得……”司空尧偏着头回忆道：“我和卓梦还有徐子烨走在前面的时候，他们两个落在后面，气氛看样子有些暧昧，单家二姐姐又在发挥她胡扯的天赋，二公子都看出来她睁眼说瞎话了，却还是纵着她，逗她玩似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看错，哎，我乱说的，做不得准啦。”

&esp;&esp;司空尧嬉笑着提起那盒糕点，哼着歌，从他的房间蹦蹦跳跳地离开。

&esp;&esp;司空暻怔愣片刻，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道：“明知她在胡扯却还是纵着她这种事，我明明也做过。”

&esp;&esp;但是有关我和檀旆看对眼的流言，在旭京城中不出三天便甚嚣尘上，而且还是由我的好友魏成勋亲自认证：

&esp;&esp;“嗯，他俩甚至都已经抱过了。”

&esp;&esp;流言的真假与否，司空暻已经没心情关心，他如今只愈发觉得自己的人生像个笑话。

&esp;&esp;他以前不知道司空尧是丞相抱养来的孩子，痛苦纠结十几年，试图移情别恋到我身上，却骤然发现自己跟我不是一路人；如今他终于知晓自己和司空尧没有血缘关系，上天仿佛开了个玩笑一般，把他们之间变成了隔着血海深仇，还要拼命隐瞒的情况。

&esp;&esp;他总会忍不住想起，十七岁生辰那天，我给他送生辰礼时的祝愿——恣意旷达的人生，需要自己来书写。

&esp;&esp;他从降生那一刻起便已百链缠身，哪里还有什么恣意旷达的人生？

&esp;&esp;不过都是些骗人的漂亮话而已，从头至尾全是谎言。

&esp;&esp;无论是我还是司空尧，都从未动过喜欢他的念头。

&esp;&esp;皇帝两次牵头士庶联姻，d

&esp;&esp;那晚司空尧喝醉了酒，闹得很厉害，司空暻一开始试图安抚她，然而事情逐渐变得不受控制。

&esp;&esp;他俯身亲吻司空尧，情不自禁扶上她的腰……

&esp;&esp;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却并不觉得有多后悔，因为那一晚，可能是他此生唯一恣意的一回。

&esp;&esp;从那天以后，司空暻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将司空尧永远彻底地留在自己身边。

&esp;&esp;兄妹的身份会成为两人之间的障碍，那就让她假死，再以另外别的身份让她“复活”，彻底消除伦理的羁绊，顺便绝了徐家结亲的心思。

&esp;&esp;事情的真相司空尧无法接受，那就编造谎言，说丞相当年听闻陈家阖族被灭，去府上查看时在假山中发现了被藏匿的她，将她收养为女儿，抚育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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