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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2页）

&esp;&esp;檀旆停下笔来问我，“有事？”

&esp;&esp;“你先忙，忙完再说。”我不想打扰他做正事，显得我太没眼色。

&esp;&esp;“你在旁边看着我，我怎么可能写得下去？”檀旆调侃着道，将笔搁回砚台边上，“有什么事直说。”

&esp;&esp;“哦……”我略微思忖了一下，开始跟他漫无边际地闲扯，“你提供的消息非常精准，刑部在你说的地方等到了人，话也问过了，如今就等着上报。”

&esp;&esp;檀旆“嗯”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样子，应该对这样的结果早有所料，“可能最多就罚一罚船工，至于让陛下处罚德妃，你别抱太大指望。”

&esp;&esp;檀旆和魏成勋一样，对此事报上去的结果会如何持相同的观点，但他们做出推论的原因不一样。

&esp;&esp;魏成勋是因为对皇帝了解，他经常出入东宫，和太子季昭恒熟悉，把皇帝一家的家事一直看在眼里。

&esp;&esp;檀旆的推论则是来源于东平王。

&esp;&esp;奸臣只有懂得揣摩圣意，说的话让皇帝言听计从，才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奸臣，我知道东平王一直以来都十分够格，最够格的一次大概就是劝阻皇帝废太子。

&esp;&esp;虽然朝野上下对东平王“奸臣”的骂名是说他把持朝政，以威压逼迫皇帝做出抉择，但我觉得此等行事更像是权臣所为，不知那些人为何要这样骂。

&esp;&esp;后来我想，可能是觉得“权臣”一词有些偏中性，不足以表达他们对东平王的憎恶。

&esp;&esp;但说实话，以“权臣”来形容东平王也不算十分恰当。

&esp;&esp;皇帝在这位子上坐了这么多年，说实话我并没有认为他十分窝囊，既然不窝囊，那么他对东平王的话言听计从，就肯定不是被逼，而是东平王真说到他心坎里去，让他真心接受了东平王的建议。

&esp;&esp;东平王能劝阻皇帝收回废太子的成命，不得不叫我佩服。

&esp;&esp;那些人以权臣行事赋予东平王以奸臣骂名，最后还确实是“奸臣”更符合东平王的行事，也不得不叫我佩服。

&esp;&esp;然而我依旧好奇。

&esp;&esp;“陛下之前由于宠爱德妃，准备另立储君，废太子殿下，是王爷进宫将此事劝止住。”我提起陈年旧事，问道：“为何这件事又可行了呢？而且就这件事来看，陛下也不是会为了德妃就不顾江山社稷的昏君。”

&esp;&esp;“这是因为事实的真相被传歪了而已。”檀旆耐心为我解惑，“陛下想废太子，不过是真心认为太子难当大任，跟他宠爱德妃没什么关系。至于废太子之后继任的储君，父王虽不知道陛下属意谁，但确定不会是二皇子。”

&esp;&esp;我闻言，不由得陷入沉默。

&esp;&esp;檀旆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说太子难当大任，你作为朋友，心里不好受？”

&esp;&esp;“我确实心里不好受，但如果这是事实，为沅国的未来考虑，我最后肯定也会同意，选一位合适的皇子出来继承储君之位。”我皱眉道：“可我不明白太子究竟让陛下哪里不满，认为他不适合做储君？”

&esp;&esp;我对太子了解不多，就仅仅知道的这些，我相信他会是位有德明君，日后沅国臣民由他带领，也必将前途光明，那么问题究竟出在何处？

&esp;&esp;“陛下的家事，父王不会费心去打听，他只隐约有听到过，太子曾当面指责陛下不顾少年夫妻的情谊，恩宠德妃。”檀旆说出了一件我闻所未闻的事。

&esp;&esp;季昭恒的性子向来温和，真正当得起君子如玉之美称，我从未想过他会指责他父皇的错处，而且还是当面。

&esp;&esp;他不是没脾气，只是把自己的脾气用到了他认为真正重要的事上。

&esp;&esp;然而我想到这里，却又不免觉得心疼，“我觉得太子说的没错。”

&esp;&esp;檀旆温声道：“我也觉得太子说得没错。”

&esp;&esp;错的只是储君之位，皇帝自己的意愿对其影响太大罢了。

&esp;&esp;既是如此……我不由得陷入沉思，檀旆凝眸，探究的看着我，我被他的目光看得回过神来，重新整理了思绪道：“不过还好，只要不是二皇子继承大统，情况就不算最糟。”

&esp;&esp;檀旆的目光仿佛能看进我心里似的，抱着手问我，“你没有别的话想说？”

&esp;&esp;“有啊。”我提气挺胸，认真地道：“檀旆，我不管别人如何做，也不管别人如何说，我们单家属清流名士中排不上号的一位，但就偏偏还是如此酸腐，单家的女儿和大部分士族一样，不与他人共侍一夫，你以后如果纳妾，我肯定跟你和离，我受不得这种委屈。”

&esp;&esp;檀旆似乎没料到我的回答是这个，神色有些讶异，但他最终还是温柔地笑着说：“我知道，有你一个就够让人头疼，我不会想不开，再给自己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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