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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第2页）

&esp;&esp;宝馨端起一块杏仁糕，送到口里，杏仁的香味儿最得她喜欢，几下吞了下去，“那就叫给皇上了。”她撇了撇嘴，“反正我在这儿，只有我恶心别人，没有别人恶心我的。那些个外命妇回头叫她们在寒风里头多站几个时辰，杀杀她们的力气，回去病个十天半个月的。”

&esp;&esp;外命妇在宫外威风，到了宫廷，除非上头有后妃撑腰，不然也得看宫女太监们的眼色。觐见贵人的规矩摆在那儿，上头的话都由太监通传，太监不送到，人就得笔直的站着，要是不怎么着急的，慢吞吞一路走过来，那也只好受着。

&esp;&esp;这点子事儿根本不在冯怀眼皮子底下。

&esp;&esp;宝馨一品糕点都吃完了，才后知后觉想起冯怀那话里的问题，“你现在就干这些？”

&esp;&esp;冯怀以前何其威风，京城内外布满了他的眼线，那些朝廷大官动辄由西厂逮捕下狱，曾经何时，京城里头只要提起西厂冯怀两字，人人变色，胆战心惊。

&esp;&esp;现在却只给皇帝送女人嚼舌头这等末等小事了。

&esp;&esp;“侯良玉已经回东厂了，他是个和善性子，除非造反，其他一概不准无事起风。”冯怀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到现在还能做些打听女人舌头的事儿，已经很难得了。”

&esp;&esp;宝馨却还心酸，她目光触及他，冯怀却还是那么一副高雅样儿，似乎半点都不觉得难过，“也没事。西厂不撤，就是我运道好了。”

&esp;&esp;先帝留下来的弊政，朱承治登基之后，改革了大半。西厂也算是留下来的老毛病之一，眼瞅着这么久还没有被革除掉，已经叫各处等着看好戏的人掉了一地的眼珠子了。

&esp;&esp;“说甚么话呢。”宝馨低声责备，她忍不住身子都往他那儿靠过去，她不爱听他嘴里说的那些丧气话，她还是喜欢他目中无人横行霸道的样儿。反正左右倒霉的都是那些当官的，和她也没太大的关系。

&esp;&esp;“有我在，我也得保你平安。以前受你的好处太多了，我怎么也要保你几回。”

&esp;&esp;冯怀听得眉眼含笑，眸中起了微微春风。原本不过是自嘲的话，她竟然还真的听到了心里去。

&esp;&esp;“好。我承你的情。”

&esp;&esp;宝馨愉快的笑，正笑着，小翠进来，“娘娘，太皇太后那儿叫人来，让您一块儿陪着去看戏。”

&esp;&esp;宝馨哦了声，一条胳膊支着起来，她坐的稍稍有点久，腿儿有点无力，顿时就有些头晕。小翠见宝馨身形有些晃，马上伸手扶住。等到扶稳了，转过头瞧，发现那位督主离娘娘稍稍进了点，蟒袍下的步子悄悄往后挪了挪。

&esp;&esp;“没事吧，娘娘？”小翠来不及多想，还有个天大的宝贝等自己伺候。

&esp;&esp;宝馨不过是瞬间站起无力而已，并不是真有事，她摇摇头。

&esp;&esp;“娘娘，奴婢告退。”

&esp;&esp;无人的时候，两人坐在椅子上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有了人，便客客气气。好像真的娘娘和太监一样。

&esp;&esp;宝馨点点头，冯怀离开之后，宝馨随意打理了一下，去了慈宁宫那儿。慈宁宫热闹的时候除去逢年过节之外，都是安安静静的，连鸟在枝头上叫两声都是罪过。

&esp;&esp;现在竟然看戏，那简直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esp;&esp;以前做宫女的时候，最讨厌主子们看戏。她不爱看这个，眼睛里瞧得是勾画的怪诞的脸，耳朵里听得是咿咿呀呀永远听不明白的调子，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两条腿都麻了。最后走路都只能靠挪。

&esp;&esp;现在路都不用她走了，她是被女轿夫给抬到慈宁宫的，然后叫好几个女官簇拥着进去。

&esp;&esp;她到的时候，太皇太后已经坐好了，前头的戏台还没开锣，估计在等她的懿旨。

&esp;&esp;连嬷嬷瞧见她，附在太皇太后耳边，说了几句，太皇太后眉眼里的皱纹都舒展了，“来来来，坐我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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