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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节（第2页）

&esp;&esp;她有点脸红，先前泪水冲刷的地方热热的。

&esp;&esp;她玩着他的手指头，大胆问：“以前怎么不跟我提呀？”

&esp;&esp;他答得很快：“觉得没必要。”

&esp;&esp;佟彤笑道：“还挺前卫。”

&esp;&esp;他轻轻抿着嘴唇，手指捋她眉梢，不说话。

&esp;&esp;当然不止是“前卫”这么简单。他也知道现在小姑娘不那么在意所谓名分，天天在网上讨论不婚不育；佟彤又格外地故作洒脱，隔着厚厚的自我防御机制，告诉他“今朝有酒今朝醉”，想太远你就输了。

&esp;&esp;但，真正让他对领证这事望而却步的，是偶然看到“有关部门”为小忽雷度身定做的一沓身份文件——他又想去选秀，外表又未成年，不得不多办很多手续。

&esp;&esp;身份证啦，户口本啦，学生证啦，家长同意书啦……

&esp;&esp;本着跟文物祖宗们友好相处的原则，有关部门的同志们加班加点，都给他一一置办齐全，为他的胡闹大业提供坚实的后盾。

&esp;&esp;希孟指着户口本上的一栏，有些好笑。

&esp;&esp;“怎么还有婚姻状况啊？”

&esp;&esp;“不知道，怕我被怪姐姐拐走吧。”小忽雷不以为意。他的“婚姻状况”自然是“未婚”。

&esp;&esp;希孟起了好奇心，问：“那，要是结婚了呢？”

&esp;&esp;“那就去更新资料，改成‘已婚’呗。”

&esp;&esp;“那……要是配偶去世了呢？”

&esp;&esp;小忽雷不耐烦：“丧偶。要是和离了就是‘离婚’……”

&esp;&esp;希孟不言语。“丧偶”似乎就是终点了。身份证件的主人将带着这个标签，直到他走完一生，身份被注销。

&esp;&esp;他自己呢？如果他置办人类身份，他注定是要带着那个身份，在人间漂泊几百年。如果这群孝顺子孙对他呵护得当，几千几万年也说不定。

&esp;&esp;这几千几万年里，他的证件上就都明晃晃地“丧偶”，每次打开户口本都提醒他一遍？

&esp;&esp;想想就窒息。要真那样，他非得气出毛病来不可，三天掉小渣，五天掉大渣，没几年就渣都不剩。

&esp;&esp;还是……算了吧。

&esp;&esp;要是她真提起来，就装傻好了。

&esp;&esp;他宁可披着游戏人间的皮，把她永远留在最鲜活的记忆里。

&esp;&esp;不过她始终没提。现在看来，也没有提的必要了。

&esp;&esp;他来到这人世间，自由自在地晃过一圈，但这世界终究不属于他。

&esp;&esp;属于她。即便是短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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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希孟还想再解释一句，低头一看，小姑娘不知何时睡着了，胸脯起伏，呼吸匀净。

&esp;&esp;他给她盖上外套，用指尖描她脸蛋的轮廓。

&esp;&esp;风向忽转，一阵细风从车窗缝里钻进来。他撑起衣襟，挡在她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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