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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3页）

&esp;&esp;那妻子抱着自家孩子摇摇晃晃轻声哄，顿了顿，又笑：“还是你们年轻人好。我三十三岁了，才生第一胎。怀小孩的时候怕得不行，别说出差了，一天看不见我老公都哭不停。”

&esp;&esp;两夫妻相视一笑，甜甜蜜蜜，很快向人告别，抱着孩子回了座位。

&esp;&esp;蒋成敷衍着回以笑容，转过脸，却不知为何，心脏难耐的痛意越来越重。

&esp;&esp;他烦躁地将一打文件拂开，拒绝了方忍递来的小片安眠药。

&esp;&esp;试图闭眼假寐，莫名的，忽而又想起前两天，舒沅突然提起，要回当年的城南初中部看一看。

&esp;&esp;那也算他们的母校了。

&esp;&esp;位于城市中央的小山，起伏平缓，宛如美人腰窝，山腰处的高中部已是最高点。而初中部在东侧山脚，每次出校门，却只能穿过山腰，从最西侧的大门离开。

&esp;&esp;山并不高，充其量不过为每次上下课晨跑或午餐抢食的嘈杂增添趣味，每次群跑如地动山摇。

&esp;&esp;蒋成腿伤未好，还是坚持要她坐轮椅，他亲自推她上去。

&esp;&esp;不时有穿着校服的男男女女途径，年轻人惊异的眼神扫过，不住窃窃私语。

&esp;&esp;舒沅充耳不闻，只笑着扭头问他：“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esp;&esp;“记得啊，唱卡啦ok那地方。”

&esp;&esp;“那是很久以后了。”

&esp;&esp;“……啊？”

&esp;&esp;舒沅笑容愈浅。

&esp;&esp;“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初中。”

&esp;&esp;他第一次和她说话，是在出校门的下行缓坡上。

&esp;&esp;就是他们现在在的这个位置。

&esp;&esp;那年她才十一。

&esp;&esp;入门早，年纪小，但臃肿而肥胖的身躯令她看着远不如同龄的少女轻巧灵动，走路都习惯性弓背，只有对待如顾雁般熟悉的朋友，才能稍稍眉飞色舞。

&esp;&esp;她记得那天也像今天，是个阳光正好的晴天。

&esp;&esp;她和顾雁在回家路上讨论杨千嬅的专辑，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哼着歌，挽着手。

&esp;&esp;身后却不知何时一阵喧哗，然后有个人上前，突然拦住她们，递来一个作业本。

&esp;&esp;是个高高的男生。

&esp;&esp;没头没脑，却也话中笃定她们会答应似的，随后问了一句：

&esp;&esp;“可不可以帮我做英语作业？”

&esp;&esp;好中二。

&esp;&esp;——但她还是忍不住红着脸接过他的作业本。那天回家，用最工整最好看的字迹做完所有抄写，小心偷看他写在第一页的名字。

&esp;&esp;可惜等了好多天，那男孩却再没有来要回作业本，她的春心萌动，从此都成为无来由又肤浅的暗恋。

&esp;&esp;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

&esp;&esp;原来这是一种叫“真心话和大冒险”的游戏，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把游戏当真，这个作业本扉页上名字写作“蒋成”的男孩也一样。

&esp;&esp;可是，她脑海里，依旧永远都记得他那时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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