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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然而就是这样的高价，依旧止不住人们的热情。大商贩们有自己的消息来源，郑掌柜在云州也是个人物了，他的调动自然瞒不住。当初还为郑掌柜调到一个小县城而撒了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泪水的同行们，纷纷垂头顿足。——惋惜个屁啊，老郑这是焕发了听话

&esp;&esp;白玉纸全部交给博文阁，杜秋蔓只需要每年年底拿分红即可，完全隐藏在了幕后。

&esp;&esp;低调，安全，不用担心产业被京城杜家分走，杜秋蔓非常满意。

&esp;&esp;目前只有云州当地几位盯着郑掌柜的大商行掌柜们闻风而动，在缺少传播途径的古代，白玉纸在要再整个大梁掀起风波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就那几位大掌柜们的订单，已经让杜秋蔓大赚了一笔，如今只算君子扇的收入，就高达千两。

&esp;&esp;看着账面上的银子，杜秋蔓大手一挥，老宅上下换夏装，主子们一人做八套，下人则做两套。江氏拿着新衣又欢喜又有些不安：“这太多了，在府里时一季也只裁四身衣裳罢了。”

&esp;&esp;杜秋蔓道：“书坊孙掌柜是个能耐人，如今咱们家的君子扇卖的很好，您不用担心银钱的事。现在咱们不在府里，也松快些。”

&esp;&esp;江氏道：“好。既然有了余钱，不如多买几身布料，我见昌平虽小，但布料样式也十分别致。”

&esp;&esp;杜秋蔓觉得这都是小事，当即道：“姨娘若是看中什么，便去账上支。”

&esp;&esp;江氏见她这模样，便晓得她什么都不明白。罢了，攒嫁妆什么的，还是她来吧。大户人家的嫡女都是从小就开始攒嫁妆。蔓姐儿虚岁都十岁了，米氏是不会操这个心的，到时候八成给个面上光的嫁妆糊弄过去便是。夫人就留下蔓姐儿这一根苗苗，可不能就这样被打发。书坊的银子不花，迟早也会被京里搜去，还不如在昌平为蔓姐儿多置办些布匹绸缎，存着当嫁妆。

&esp;&esp;不得不说离京城远了，上头没人管着，江氏这样柔弱性子的人也有了几分主见。

&esp;&esp;到了六月，院试已放榜。

&esp;&esp;清溪书院有两名童生考中秀才，官学则是颗粒无收。不管怎样，众学子们均可缓口气，迎来一年中最热的一段时光，杨明昭也到了入学的时候。

&esp;&esp;杜府现在没有长辈，唯一的大人是姨娘出身，无法去拜访山长。杜秋蔓一事不烦二主，拜托周达领着杨明昭去清溪书院。

&esp;&esp;周达这段日子有了钱，官田里的那道水渠修的如火如荼，再有半个月就能收尾了，正好得了几分空闲。见到杨明昭，就知道他当初粥棚里那个机灵的小郎君，便问道：“你可知天下学子到底为何读书？”

&esp;&esp;杨明昭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esp;&esp;周达一愣，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通常小郎君难道不应是报效朝廷么，虽然昭哥儿这么说也不错，但也太直白了。

&esp;&esp;嗯……果然不能再让蔓姐儿教了。

&esp;&esp;周达语重心长道：“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也是众多学子们为何寒窗苦读，孜孜不倦的原因。什么货与帝王家，这般市侩，与商户何异？学子们追随先贤，听圣人言，学圣人事，可不是让你像市井小贩那般蝇营狗苟。”

&esp;&esp;杨明昭：……跟我有说的有什么区别么？

&esp;&esp;虽然还未去书院，但杨小正太发现士大夫身上的一大特点——装。

&esp;&esp;太实诚会收货一大堆“金玉良言”。

&esp;&esp;周达说了一盏茶的时间，见杨明昭垂首认真，这才住了嘴：“你如今年纪虽小，但入蒙学算是大龄，去了书院要敬爱师长，友爱同窗，知道了吗？”

&esp;&esp;“学生明白。”杨明昭心里长呼一口气，可算是念叨完了。以后若是再让他发表意见，他绝对也要绕着圈子来说，杨明昭暗自发誓。

&esp;&esp;杜秋蔓见到杨明昭出来，向他招了招手，二人一起坐上马车。

&esp;&esp;周达骑着马走在最前面。

&esp;&esp;四周仆从向车夫示意，一行人朝着清溪书院而去。

&esp;&esp;“周大人都嘱咐你什么了？”杜秋蔓好奇问道。

&esp;&esp;“他问我天下学子为何读书？”

&esp;&esp;杜秋蔓翻了个白眼：“啧，还能为什么，无非是光宗耀祖，升官发财。”世家横行的时代，光宗耀祖绝对是读书人的主流，毕竟国家这个概念还没有那么深入人心。

&esp;&esp;杨明昭：“……”蔓姐儿说的有道理！

&esp;&esp;“你不会这样说的吧。”杜秋蔓回过神，紧张问道。

&esp;&esp;“没有。”杨明昭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回答一五一十说了，顺便还把周达的教诲也一并说了。

&esp;&esp;杜秋蔓听后蹙眉：“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追名逐利并非是什么不可言说之事。只要手段正当，每个人都可以追逐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何况，我也并不认为市井小贩就低人一等，圣人学子就是高高在上。就拿咱们家的那几个商铺来说，正是因为有孙掌柜他们兢兢业业去赚钱，我们才会有银子去念书，去裁制新衣，去收留那些乞儿。”

&esp;&esp;见到杨明昭陷入沉思，杜秋蔓伸手捏了捏他的包子脸，笑道：“周大人也是为你好，这些话我们放在心里就好，在面上就不必说了。等以后咱们昭哥儿当了大官，对市井小贩们好些，自然也会有更多的官吏效仿，有些事说一万遍不如亲自去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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