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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学2（第7页）

&esp;&esp;他没有回答，只是不知所措地低下头，脸上的肌肉像是生锈的机械，怎么也扯不出笑来。

&esp;&esp;他的目光在桌面上慢慢挪，挪到许一零的方向，将眼睛观察的范围只定在她的手上，没敢看她脸上的表情。

&esp;&esp;她在剥虾。

&esp;&esp;她难道没听到吗？

&esp;&esp;可刚才那样的声音，她怎么可能没听到呢？

&esp;&esp;他忍不住抬眼，发现许一零脸上的表情没有异样。

&esp;&esp;他不禁有些失落，可他转念又想：

&esp;&esp;没反应不是正常的吗？他希望她有什么反应呢？

&esp;&esp;“他才上大学，好好学才是正事。现在跟他说结婚还太早了吧。”母亲回答道。

&esp;&esp;“不早了，姐，”舅舅说道，“上大学可以先谈个恋爱了，起码多认识点朋友。看我和何娜不就是在大学认识的嘛。”

&esp;&esp;“哼，瞧你说的。”舅妈嗔了舅舅一句，“你大学的时候可不是和我谈的，还是毕业了之后追的我。”

&esp;&esp;“说那些做什么？我最后娶的只能是你嘛。”

&esp;&esp;“唉，”母亲摇了摇头，对许穆玖嘱咐道，“谈恋爱这个事我就不特意管你了，反正你记得，正事为主，还有，注意点分寸。”

&esp;&esp;“嗯……”许穆玖点了点头，期盼这个话题赶紧过去。

&esp;&esp;晚饭结束后，其他人基本上都准备走了，小姨则留下来帮母亲打包饭菜。

&esp;&esp;“零零，”母亲一边和小姨打包虾，一边对许一零说，“你去把那个排骨打包一下。”

&esp;&esp;“噢，好。”

&esp;&esp;许一零拿着袋子，为难地瞥了一眼桌上装排骨的大盘子。

&esp;&esp;她扫视一圈，最终目光在许穆玖身上停下来。许穆玖刚把散落的酒和饮料装进纸箱，起身，被许一零叫住了：

&esp;&esp;“哥。”

&esp;&esp;“怎么了？”

&esp;&esp;“你帮我把这个袋子撑一下。”

&esp;&esp;终于又开口说话了。

&esp;&esp;其实以前他们也有像这样突然互不搭理然后又突然开始说话的时候，不管是因为闹大别扭还是小别扭，之后都不会太在意。

&esp;&esp;而如今，这已经有了变化。他们互不搭理并不一定是因为单纯地闹别扭，而且他们自己也说不准之后自己会不会在意。

&esp;&esp;这个“说不准”之所以是“说不准”，不是“必定”，大概都得归功于每次和解的时刻都和以前一样，过于自然了。

&esp;&esp;装好一张桌子的排骨之后，许一零转身往另一张桌子走。她听到了向父亲告别的二奶奶同父亲对话的声音：

&esp;&esp;“常均啊，现在大玖上大学了，你和小穆两个人也可以清闲了。”

&esp;&esp;她停下脚步倾听。

&esp;&esp;“不行啊，”父亲回答道，“家里的闺女还没上大学呢。”

&esp;&esp;“哎呀，闺女……反正是女孩子嘛，学历不用那么高，以后嫁个好人家，照样……”

&esp;&esp;“装排骨去了。”

&esp;&esp;许一零还没听完，胳膊就被许穆玖拉着往前面一张桌子走了。

&esp;&esp;别听了，那是错的。

&esp;&esp;她总是跟他讲，她非常厌恶听到这样的话，他是知道的。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早就对别人说这些话免疫了，可她根本做不到完全不往心里去。

&esp;&esp;平时她给他讲大道理的时候头头是道，可这会儿她既然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又何必听这些，给自己找不痛快？

&esp;&esp;大概人遇到跟自身有关的问题时确实会糊涂、犹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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