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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2（第4页）

&esp;&esp;如此评价后，许一零心烦意乱地抬头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而后叹了口气，继续写自己的作业。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秦衿回来了，但是没有往这里走，而是被其他同学叫到另一处聊天了。

&esp;&esp;自从她回来后，许一零的注意力就更加不集中了，一边好奇她问到了什么一边对她问到的东西感到恐惧，偶尔抬起头瞄她两眼，却迟迟没有上前仔细询问。

&esp;&esp;中午午休，大家把自己的椅子重新搬回教室，秦衿依旧走在许一零身旁，这次许一零终于忍不住主动去问了。

&esp;&esp;“哦！你说那件事，我问到了。他叫许穆玖。”

&esp;&esp;“嗯……”许一零不知道该给什么样的反应。

&esp;&esp;这三个字在她心里熟悉得和她自己的名字一样，念出来的时候和呼吸一样稀松平常。

&esp;&esp;“他好像周五的时候会播报吧，我感觉我听过他的名字。”秦衿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esp;&esp;“说起来，我认识的好多人都是名字里两个姓氏带一个字的啊，赵袁杰、许穆玖，肯定一个是爸爸的姓氏一个是妈妈的姓氏吧。”

&esp;&esp;“确实……”许一零尴尬地笑了笑。

&esp;&esp;如秦衿所说，许穆玖的名字确实是父母的姓氏加上“玖”字，关于这个，之前还是有些纠葛的。

&esp;&esp;很久以前外公外婆不知道是听哪个算命的算的，说他们家孙子辈的只有两个男孩，小姨的儿子出生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慌张，得知母亲生下哥哥之后他们就吵着要哥哥姓穆。爷爷奶奶自然是不愿意的，不知闹腾了多久之后他们才妥协让哥哥的名字里有两家的姓氏。

&esp;&esp;许一零是母亲意外怀孕之后，被外公外婆保下来的。外公外婆希望生下来的小儿子跟穆家姓，结果，生下来的许一零的性别没有遂他们的愿，他们也没有再要她姓穆。

&esp;&esp;许一零有个曾用名，叫许穆零，似乎是为了和许穆玖的名字保持格式一致，后来，爷爷奶奶又说要她按照许家的族谱辈分字采用“秀”，叫许秀零，最后又经过一番折腾，才变成了现在这个名字。

&esp;&esp;名字包含了大人对孩子的祝福。

&esp;&esp;名字只是行走社会的代号。

&esp;&esp;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自己名字的由来，她只知道他们大概是不在乎的，他们不稀罕她的名字里是否有“许”或是“穆”，也因此，她小时候自从得知自己和许穆玖的名字由来开始便对许穆玖怀有羡慕和憧憬，后续还曾因为她目睹他得到的优待而演变成嫉妒和恨意，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许穆玖亏欠自己。

&esp;&esp;许穆玖，许一零，他们姓名的前两个字都没有含义，只有一段让她怎么想都膈应的往事。

&esp;&esp;硬要研究他们名字里的含义的话，只能在最后一个字里研究了。其实那两个字在放进他们名字里的时候本来也没有什么含义，就是两个数字罢了，“玖”与“久”同音，算是有“长久”的寓意，而许一零生日在十号，所以“零”基本上就是和许一零的生日挂钩。

&esp;&esp;即便是听起来如此敷衍的名字，解释解释，意蕴就丰富了。上小学那会儿，有一天老师布置任务让学生回家问父母自己名字的由来和意义，父母被许穆玖问得没办法，翻出了字典，告诉他“玖”有这样的意思——像玉一样的浅黑色石头。

&esp;&esp;当时听到这个解释，许一零顿时觉得许穆玖的名字美好了起来。

&esp;&esp;那时候的小孩子根本没有正经见过什么玉。林城靠近市中心的古街上倒是有玉器加工厂和店面，但许一零他们从来没进去看过。他们一般只在故事里了解到，世界上有这样的东西，和水晶、钻石很像，晶莹剔透，是用来做美丽的首饰的。

&esp;&esp;再反观自己的名字，敷衍的意味更加明显。她抱着发现自己名字隐藏的美好寓意的希望去翻找字典，结果却什么都没发现。

&esp;&esp;“零”，真的只是单纯的计量数字而已，继续深挖，勉强算上“零落”、“凋落”等消极的寓意。

&esp;&esp;许一零闷闷不乐了一段时间，被许穆玖看出来了。从许一零处得知原因后，他连忙去翻找了成语词典，最终找到了一个对于小学生来说十分生僻的成语——零珠碎玉，寓意零碎却值得珍惜的事物，还带有“玉”字。

&esp;&esp;“我不是玉，是像玉的石头，是石头，是黑色的。”许穆玖蹲在地上翻词典，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连忙举起词典把上面的解释指给许一零看，“你看，你才是玉。”

&esp;&esp;“还有凋零的意思……”

&esp;&esp;“你想想什么东西才会凋零？是花，还有高高的大树上的叶子。”许穆玖仰头笑着，眼睛闪烁着晶亮的光，“我是石头，石头在地上，在土里，你在上面，上面有阳光，还有风。”

&esp;&esp;许一零就这样被哄得开心了，最开始，她觉得自己的价值和许穆玖相比终于扳回了一局。

&esp;&esp;而往后的日子，每当想起这件事，她便愈发觉得：如果“玖”的寓意是石头，那么阳光、清风、珠玉都没有那么值得眷恋，凋零、落入大地说不定更好。

&esp;&esp;“多亏我消息灵通，才打听来这些。”身边的秦衿还在滔滔不绝地展示自己的打探成果，“我听说他是初三（10）班的物理课代表，内向……”

&esp;&esp;那些形容词让许一零觉得秦衿在描述一个对她而言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的人，许一零感到困惑和不知所措，甚至有一丝郁闷。

&esp;&esp;见许一零没有继续搭话，秦衿以为她对此提不起什么兴趣，于是她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试图转向其他话题：

&esp;&esp;”哎，其实就是我心理作用，我以为播报的都是帅哥美女，他看久了也就一般，比赵袁杰还是差了挺多。我听小姐妹说他们班的纪律委员……“

&esp;&esp;许一零眼神闪烁，随后低下了头。

&esp;&esp;”她说他们班的纪律委员才是真的好看，不过我觉得应该没那么夸张。咱们学校哪有好看的啊，倒是五中，那里长得好看的人才多呢。“

&esp;&esp;”是吗？“

&esp;&esp;”当然啦，有时间真该好好去五中门口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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