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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2页）

&esp;&esp;岁行舟的脸色比前些日子赵荞在広严寺见他时更苍白了，唇上都没了血色。

&esp;&esp;他躺在床上恹恹无力，虚弱地对赵荞歉意一笑。

&esp;&esp;把脉一番后，她疑惑道：“岁大人这是怎么了？脉象弱得不像话。”

&esp;&esp;赵荞想了想，让鲜于蔻先出去，才低声问岁行舟：“你莫不是也用命换的？”

&esp;&esp;“不是。用别的东西换的。不必担忧，玉龙佩脱手后就是这样，歇几日就会恢复，服药是没用的，”岁行舟气息虚软，笑意却还是温和的，“二姑娘今日盛装，是要进内城赴宴？”

&esp;&esp;“嗯，”赵荞低头看看腰间的玉龙佩，“要不，我还是把它给你拿着？”

&esp;&esp;岁行舟摇摇头，轻笑出声：“我一生只有这次机会与‘他们’交易，如今交易达成，我就与寻常人无二，再拿着玉龙佩也没用处了。”

&esp;&esp;对于他那套神神鬼鬼的说辞，赵荞不懂，从前也闻所未闻，至今仍旧是半信半疑，自也不懂该如何帮他好起来，只能听他的。

&esp;&esp;“昨日银瓶说，你‘成了’，那如今行云她……在哪里？”赵荞有些紧张地垂眸望着他。

&esp;&esp;按岁行舟最开始的说法，是往时间长河里倒溯，去某段已经过去的时光里为岁行云寻到续命的机缘。赵荞问的“哪里”，其实是想问在“哪个时候”。

&esp;&esp;“我也不确定她那是在哪里，”岁行舟惨然一笑，“只模糊瞧见‘她’和身边那人身上的衣衫了，样式布料纹绣都眼生，总归不会是太近的时候。回头我画个大致出来，你找人瞧瞧是哪时候的。”

&esp;&esp;“好。既有‘纹绣’，再如何也不该是太差的人家，那我就放心了。”赵荞眼中泛起起笑泪。

&esp;&esp;“过几日等我精神好起来，就会自请面圣。届时我先去将那两千人接回来，之后听凭处置，”岁行舟轻轻咳了一声，“你今日进内城赴宴，什么都不必提，就装作不知这件事，算我求你。毕竟眼下还有余地，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你与这件事有干系。”

&esp;&esp;“既你仗义，我也不会弃你不顾，答应过行云会照应你的，”赵荞想了想，“这样吧，今日我先探探陛下与帝君的口风。若有机会，我先求个特赦金令，到时或许能派上用场。”

&esp;&esp;“如此甚好。你瞧，你不被牵连，能帮我的还多些，不是吗？”

&esp;&esp;“我得走了。结香和鲜于蔻她们，我还是给你留在这儿。你这几日终究得有人照料着才行。吃的喝的也别省，算我的。”

&esp;&esp;“好。”岁行舟知她进内城太晚不好，也不与她争辩耽误她时间，痛快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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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天热，今日宫宴设在承露殿的玉液池附近。

&esp;&esp;玉液池中的荷花开得正好，泛舟其间倒也赏心悦目。

&esp;&esp;昭宁帝心情不错，站在三层宝船最顶一层，凭栏迎风，与一众臣属有说有笑。

&esp;&esp;她领兵出身的，在武官、武将面前素来会多几分亲近随意，这让那十几个初次面圣的内卫暗桩心中踏实不少。

&esp;&esp;年纪最小的吴桐胆子大些，笑嘻嘻问道：“陛下，这宝船很威风，做战船都好使吧？”

&esp;&esp;“战船可不能这么简单，”昭宁帝意气风发一扬手，“得有舰载火炮，还得……”

&esp;&esp;另一头，耳聪目明的帝君苏放忍笑，对身旁的信王赵澈嘀咕：“还不都是你家老三早前同她说过的构想，这会儿拿出来与人显摆，跟她会造战船似的。”

&esp;&esp;信王府三公子赵渭已在上个月随少府匠作司的人出京，去找合适筹办专改良新式火炮的地点，临行前面见昭宁帝，对她阐述了许多关于新式武器与重型战舰的构想。

&esp;&esp;赵澈笑笑：“有本事当陛下面说去。按《圣政》开篇条款，虽天家夫妇共执江山，可你终究低人半头。任你是帝君陛下，背后说皇帝陛下小话也是不合规矩的。小心我家徐御史成为弹劾帝君陛下的千古

&esp;&esp;去年冬邻水刺客案发生时，信王赵澈随圣驾在冬神祭典的典仪台上。

&esp;&esp;当时清晨的江边雾气重，典仪台离金云内卫与刺客混战的位置也有段距离，并不足以看清具体是怎样的恶战。

&esp;&esp;但赵澈后来是眼见见过那尸横遍野的残酷壮烈的。

&esp;&esp;在最短时间里将刺客尽数诛杀，最大限度地保障了冬神祭典的顺利完成，也使观礼百姓没有出现重大伤亡。

&esp;&esp;为了这个让人欣慰的好结果，金云内卫付出了近乎一比一的代价，且因刺客服食了诡谲的“斩魂草”，不畏疼痛、战力激增，有好些个年轻内卫的遗体甚至是……肢体分离的。

&esp;&esp;对贺渊与同僚们的这份沉重付出，协理国政的信王赵澈很是敬重。自也也能理解贺渊心中不堪重负而遗失了部分记忆的事。

&esp;&esp;从邻水回京后不久，昭宁帝单独召见信王妃徐静书，特意叮嘱信王府勿因赵荞在这事上受了委屈而与贺渊为难。那时赵澈被派往利州并不知情，等他数月后回京得知此事也点头应诺，并未多说过半句。

&esp;&esp;一则是出于对贺渊的尊重与体谅，二则也是给他与赵荞之间留着余地。毕竟若以信王府的名义与贺渊闹太僵，倘使将来贺渊想起什么来，再与赵荞言归于好，大约也会因此有点心结，对赵荞也不是好事。

&esp;&esp;可赵澈毕竟为人兄长，妹妹在此事中的委屈与退让他看得很清楚，欣慰于她识大体的同时，又难免会有稍许克制不住的护短不忿，倒也是人之常情。

&esp;&esp;昭襄帝君苏放从来就是个叫人琢磨不透的性子，变脸比六月的天还快。

&esp;&esp;先前明明是他先挑头挤兑贺渊，但见贺渊被赵澈几句扎心话刺准痛处的隐忍模样，立刻又做起了和事佬。

&esp;&esp;“阿澈你怎么回事？”苏放做主持公道状，痛心疾首地对赵澈摇头，“邻水之事后，陛下不是与你夫妇二人讲好，不要因着阿荞的事与贺大人为难吗？连陛下谕令都管不了你了？”

&esp;&esp;信王赵澈是赵荞兄长，对她影响极大，可谓是她此生最崇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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