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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3页）

&esp;&esp;贺渊垂睫掩去眸底懊恼，抿了抿唇：“我没凶她。”

&esp;&esp;韩灵觑着他的神情，嚼着饼想了半晌。

&esp;&esp;忽地灵光一闪，语带试探：“莫不是你看她吃太少，心疼了？”

&esp;&esp;他们是昨日黄昏时分出城的，晚饭自然没来得及吃，路上将就垫了些果子点心而已。

&esp;&esp;“谁心疼了？”贺渊冷冷剜他一眼，压着嗓子道，“她方才不是说了？跑江湖的人，连几个银角的渡船资都得算着省。那又怎会浪费？”

&esp;&esp;“倒也是这个理。”见事情与自己猜的似乎不同，韩灵撇撇嘴，继而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

&esp;&esp;“你一惯做什么事都精益求精，连这小小细节也能周全留意，难怪陛……难怪备受器重。”

&esp;&esp;贺渊端起自己面前的豆浆，默了片刻后，淡声问：“我方才，语气很凶？”

&esp;&esp;韩灵想了想：“也不是凶。只是冷漠中透着一丝严厉。”

&esp;&esp;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各自闷头进食。

&esp;&esp;等赵荞甩着手上的水珠回来时，发现自己剩的那大半块饼不见了。

&esp;&esp;她震惊的目光在韩灵与贺渊之间来回穿梭：“谁？！谁偷吃了我的饼？！”

&esp;&esp;倒不是计较半块饼，本来也吃不完。她震惊的是，眼前这两人可都不是能拉下脸面，随意捡别人剩饭的主。

&esp;&esp;这一大清早，抽的哪门子风？

&esp;&esp;贺渊抿了一口豆浆，平静道，“没有偷吃，是帮忙吃。”

&esp;&esp;赵荞懵懵地坐下。

&esp;&esp;“帮妻子吃光不喜欢或吃不下的剩菜饭，是寻常人家为人夫婿的职责之一，”韩灵望着赵荞愈发震惊的脸，神情郑重地指指贺渊，“我觉得二当家说得很有道理。”

&esp;&esp;“哦……”赵荞拖着长长的尾音，似笑非笑地斜睨贺渊，“身份适应得很快嘛，‘赵门贺郎’。”

&esp;&esp;

&esp;&esp;抛开贺渊忘记的那段与赵荞相处的记忆，以往他与韩灵差不多，大都只在内城宫宴、各王爵公侯府邸宴饮之类场合才会见到她。

&esp;&esp;那种场合里的赵荞不会太出格，话也不算多，明艳艳的出色长相很是招人瞩目。

&esp;&esp;除此外，他俩对她的印象几乎都来自旁人口口相传、褒贬各半的背后议论。

&esp;&esp;脾气大、不吃亏、古怪任性、泼皮纨绔、不思进取、狂纵妄为。总之不是个好相与的。

&esp;&esp;但又传闻她在市井里混得风生水起；与人结交不拘门啊。

&esp;&esp;“民谚说‘百事不忌，大吉大利’，寻常百姓要养家糊口，哪能事事都像贵人们那样抱着黄历瞎讲究？”赵荞慵懒轻瞪他一眼。

&esp;&esp;毕竟那原因琐碎又复杂，还很江湖，她怕三言两语同韩灵说不通。

&esp;&esp;韩灵自幼师从杏林名家，早年战乱时跟着师父避世学医。武德元年进太医院后，在皇宫内城又一待就是六七年，除了醉心医术外几乎不问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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